眼前倏然冒出的男人露出健硕的上身,姣好的肌肉线条被精瘦的腰身显得更为流畅吸睛。
偏偏是她推门时洒进的万丈日光,悉数洒在他身上,将经年遮蔽的腹肌胸膛悉数暴露在光下,肩颈边缘泛着淡淡的薄光。
可最醒目的是他肩上披着那件褪下的里衣,上面沾染刺目的鲜血,腰上刚裹好的白纱布还有浅粉血渍从中渗出。
不知怎的,她脑子一热,一把将身后的门关得严实。殿门撞上的瞬间,殿外守卫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内心,猛地瞪大眼睛。
太子妃……进去了。
“谁!”匆匆披上罩袍的男人面色一沉,对着这位不速之客厉声喝道。
“咕嘟”
她喉间竟不自觉上下一滚。
“我……臣、臣妾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怎么就……
又不是她想看的!
傅沉砚看清来人后面色更为阴冷,手中迅速穿戴完毕,一身的暗色玄衣,唯有腰际与袖口游走的繁复攒金花纹昭示这人的矜贵,全然看不出受过伤的模样。
“谁准你来这的?”傅沉砚面色不善,一边调整着箭袖,脚下却几步迈至她身前。
她欲哭无泪,“走、走错了。”
傅沉砚瞧着并不吃这一套,“孤记得清晨命人带你熟悉宫里才是,太子妃此言妙矣。”
温泠月觉得双腿发软,她哪里知晓这是他的地界,熟悉是熟悉了,这不刚开始熟悉东宫环境,她就走丢了吗。
“臣妾不是故……”
“不是故意的?”傅沉砚气息距她极近,叫她避无可避的想起昨夜他也是这样,手起刀落,那小宫娥就被砍死了。
温泠月咬住下唇,慌乱点头,却被他下一句话噎住。
“可算找着了,累坏你了。太子妃是这意思吗?”男人似笑非笑地牵起唇角,动作流露不出丁点情绪,眼中复杂幽深,仿若永远勘不透他的想法。
她屏住呼吸,连连摇头,解释的话凝结在喉中,却死活不知该如何向他阐明。
对面那人也似乎并不准备听她解释,撤身返回取过那把熟悉的长剑后再度向她的方向迈来。
她吓得一股脑往后靠,直到脊背抵在门边,刀剑出鞘的寒声似乎已响彻在耳边,她莫不是挺过大婚夜就要死在成亲第一天吧。
因为看光了他的身子?
可那日在花楼他都不记得她亲过他,现今他能不能转身就把她给忘了。
期待的失忆落空,太子殿下右手在刀柄摩挲,一步步向他迈来,越来越近,最终一掌落在她脸……旁边的殿门上。
稍一施力,门被推开,日光肆无忌惮地射入昏暗的殿内,温泠月靠在门上的身子也随着殿门大敞的幅度一道被推出殿外。
傅沉砚立于日光中,身形颀长,凌厉的长剑青云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剑影,侧颜沐于日光里叫她在一旁看不清这人情绪。
殿外一众侍卫见了出来的人,齐齐负手跪礼,齐声道:“殿下。”
唯有温泠月粘在门上无所适从。
“不管你有何目的,今后不许踏入这座殿一步。”他顿了顿,咬牙切齿低声补充道:“也不准,在孤更衣时偷窥。”
在她还没缓过神时,傅沉砚便在众人簇拥下离去了,唯余她怔怔然,思量许久。
“谁偷窥你!”彻底看不见那道黑影后她才红着脸不满道。
而殿外剩下零星的侍卫一动不动,面色却暗自窃喜。方才他们瞧着太子妃在殿下更衣时悠然闯入,而待她出来后这一脸红晕……
想也不必想将才殿内发生了什么!
他何曾允许过旁人在其更衣时入内?不愧是殿下亲允的太子妃,例外便是这意思吧。
早听这位残暴可怖的殿下素来不近女色,也亲眼见过妄图靠近他的女子的下场,可如今瞧了这一幕,殿下哪里是不近女色,分人罢了。
温泠月的面容纯净乖巧,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原也是个温和的性子,加之一颦一笑灵动清丽,实在极难叫看过之人厌恶。
傅沉砚就是个怪人。
当问温泠月一路笑吟吟问着小侍卫才回到福瑜宫,一屁股坐下后终于忍不住,一把瘫在软榻上。
适才就捡个花的功夫便寻不着太子妃的南玉眼眶还是红的,她沿着东宫寻了一大圈都未曾见着温泠月,心下担忧,没成想见到她从太子殿下的紫宸殿出来了。
“娘娘,都是我不好,知道你走过两遍也记不住路还……下回奴婢捡散花编花环前先同你说一声。”南玉好奇,也不知她为何这样气。
温泠月如今对傅沉砚厌烦至极,可偏偏又怕他,生平第一次在背后骂一个人叫她觉得好生不爽。
“亲都亲了,亲了不气,看一眼气成那样?”温泠月疑惑了一路还是不解。
“不过好在,过两日归宁,您还可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