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尊贵酥软的金栗浮霜糕应声落地,残余的半块悉数喂了那块价值不菲的地毯。
她手忙脚乱的动作因皇后那双迫切的眸子顿在半空,显得莫名镇定。
温泠月眨眨眼,似是缓解眼中酸涩,实则疑惑不解。
他做那事?他有对她做过什么事吗?
啊!她明白了,是不是说他欺负她来着。
“母后……”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若说欺负,傅沉砚难逃其咎。可他做了那么多欺负她的坏事,该从哪里说起才能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好让母后好好管教自己儿子。
上座的皇后显然将温泠月的迟疑当作姑娘的害羞,本也不喜难为人,了然于心地掩唇笑开。
没想到阿砚瞧着不解风情,实则是个会疼媳妇的主。
“泠泠你放心,若是他惹你生气了,就尽情骂他,打他,虐待他,折磨他,用他腰上的小皮鞭抽他,烛油滴他……”
“娘娘!”久立于皇后身侧的婢女春慕耳根通红,慌忙打断皇后所言,这才叫这般激情豪迈之言不曾流露出宫。
实在是……不忍听。
温泠月眼睛许久不曾阖上,瞳孔震颤的酸涩全无,只唇干喉热。
“母后。”
“泠泠你说。”
温泠月:“如果刚好反过来了呢?”
没错!骂她、凶她、欺负她的事他一个不落全都做啦!只是……后两种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传闻中太子审犯人时就是那样的。放在闺阁中就是……
皇后:“反客为主!”
温泠月也上了头:“他不从呢?”
皇后激动:“绑起来!”
“您是在同泠泠讲傅……太子殿下?”
望去时,皇后丝毫不若春慕那般羞怯,反倒笑脸盈盈,颇是自信地看着温泠月,眼神中弥漫沉沉的对她的肯定。
“正是啊。”
半晌,才终于想起她的确该好好润润喉,余光瞥向皇后的眼中带着些试探。
莫不是她走错宫了不成?
禹游只有一座皇城,坐落玉京。那便没错。
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半会她又想不出是哪里。
原来现在宫里时兴这样玩了!
温泠月先前的一堆疑问在喉咙反复滚动几遍终于吐出一个还算含蓄的问题。
“母后,我可否问您一个傅……殿下的问题?”
皇后:“问,你问!”
“泠泠想知道什么?他的身量?尺码?特殊嗜好?旧时情史?只要本宫知晓,本宫全告诉你,就算有本宫不知的,本宫今日编也要编一个告诉你。”
“……”
温泠月一时失语,连春慕也抑制不住眼前一向优雅的娘娘此刻难得翻涌起的欣喜,偏过头不去掺和娘娘狂语。
春慕:罢了,罢了,娘娘您开心就好,奴婢……
刚才其实聋了。
话说回来,春慕异常确定,皇后娘娘一切的喜悦都来自不远处怔愣在原地的姑娘。
可竟没想到,娘娘愁了那样久的太子殿下的婚事,最终竟落在丞相千金身上,门当户对却又……
春慕无处感慨,静静望着温泠月仰着头的乖巧模样,分明与她从无交集,看向她的眼神竟也不自觉放柔和了些。
她自是不知皇后与春慕所想,这一吓叫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极艰难地又润了润喉。
而皇后难得平静些,柔声道:“泠泠你不知,最初本宫与他父皇为他这婚事愁了多久,本不愿违逆他心,便交予他自己做择,却没想到拖了那样久。”
当着皇后殷切的面容,温泠月一怔,疑惑问道:“泠泠所言无忌,母后莫要怪罪。臣妾只是想问,殿下为何要娶我?”
温泠月始终不明白,纵然傅沉砚早便说过数次,他不过是贪图她爹爹的相权辅佐,可堂堂太子何必过于在意?又为何不去选那左相裴氏之女,不去选那炙手可热护国将军的长女?
非要娶她,又待她凶狠,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从那些贵女中择一个喜欢他的。
莫不是看她好欺负?肯定是看她好欺负!
他凭什么就……
“因为阿砚喜欢你啊。”
皇后直言不讳,毫不掩饰地甩出一句话使温泠月当下竖起汗毛,微微蜷起的手心不觉紧张到潮湿。
似乎是回应温泠月的震惊一般,皇后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抬起置于眼尾,一撇一动擦去那并未有过的泪,强压下因激动而过尖锐的嗓音,颇是欣慰道:“因为阿砚他对你,用情至深啊。”
母后是在说傅沉砚吗?那个杀人嗜血的,昨夜还在拿刀指着她,数日前还将她推到地上,一月前还掐着她下颌,威逼利诱的那个太子殿下?
温泠月左右思衬,皇后娘娘膝下唯傅沉砚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