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簪乃是太子所赠,那情诗,莫道也是俪妃与太子之间的情诗?
“俪妃昨夜得知我要对付太子,便说有一计可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法子。”
周令儒眼里闪过一抹惋惜,也仅仅是一抹惋惜而已。
俪妃为何要用自己的死,去实现一个不是那么必要的“一臂之力”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周令儒心里清楚嘴上不说,而魏撄宁,也通过李崇俭知道了。
李崇俭告诉她:因着俪妃是自戕而死的,灵魂很快去了阴界。而他为了了解多一些信息,特意回了阴界一趟,并于奈何桥上寻到了俪妃。
俪妃步履从容,死而无憾。
她说她自入宫那一日起,便不想活了。她恨太子,也恨一个自己爱而不得之人。
昨天夜里,她向这个人诉说了心意,可这个人叫她莫要心存妄念,从始至终,他只视她为一个可用之人。
她觉得自己太累了。
她一点也不爱天子,甚至嫌恶天子,可多少个日夜,她都要使尽浑身解数去魅惑、愉悦天子……如此,能帮到自己所爱之人一些,也是值得的。
可人总是贪心的,她希望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给出哪怕只言片语的回应也好。谁能想到,便是这份贪心,让她彻底地明白了,她对他的爱,是如此的多余。
她不想活了。
那便让最后的生命,最后再为他做一件事吧!
此“他”,恰是她效忠的“主公”,平宁小侯周令儒。
俪妃是为情伤而死。
只是在奈何桥上,再多有关周令儒的事儿,她只字不提。便是死了,她对周令儒的忠心也没有分毫改变。
魏撄宁听罢这些,并未向周令儒揭穿什么。她只是瞧着他好看的模样,怪他是个绝世的祸水,漫漫一生,还不知要辜负多少女人心……
想来,他与二妹妹魏清洛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他对二妹妹,又会否不一样呢?
魏撄宁朝窗外看了看,道:“前边人少,放我下去吧!”
“太子今晨在朝堂上对桓王许多抨击,几欲将弑君的罪行也往桓王身上安了。”周令儒告诉她,“桓王他在大宗正院牢房的日子,怕是不好挨。”
马车停了下来,魏撄宁回看着他,想他能提醒此事,多少对李穆还是有些心疼的吧?
周令儒似被看穿了心事一般,避开了她的视线,接着道:“大宗正院宗人令乃是和亲王。眼下,也唯有拜托这位和亲王对桓王照拂一二了。”
“小侯爷明明关心着我们桓王殿下,却为何不自己去做这些?”魏撄宁好奇地问他,“包括引导家父去查那几个人也是,其实不必经过我的。”
“你更合适。”周令儒只想在人前做一个事不关己的无欲无求之人。他又将话头说回到和亲王身上,问:“但不知桓王妃可有那个本事说动和亲王?”
“事在人为,我或可一试。”魏撄宁福至心灵回一句,想了想道:“如果地宫能够早日改造完工,桓王殿下也可少受一日苦。还有,你打算何时让周庆耀把口供改了?”
“现在还不行。”周令儒道,“为时尚早。只有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子之时,他的口供才足以让人采信。”
也有道理。毕竟,周庆耀再改口供,便是第三次改口供了。
魏撄宁下了马车,走在僻静的小巷里,一边思忖着,一边问李崇俭:“和亲王此人,你有了解吗?”
“幼时便是个机灵狡猾的,要不怎全须全尾地活到了今时今日?”李崇俭尚且还记得和亲王李啸淳小时候的样子。
小时候,李啸淳跟当今天子,以及当时的三皇子李啸弘关系最为亲近,三人该是从小玩到大的……后来在夺嫡的阴谋算计中,天子杀了当时的三皇子,李啸淳则因为识时务,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之后更是唯天子之命马首是瞻了。
听着这些事情,魏撄宁不禁感慨:“这一代又一代皇子们,为了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那个位置,当真有那么好吗?”
“我就不稀罕。”李崇俭道。
“可你不也是因为那个位置而死?”魏撄宁好笑道。
“我那是被误杀……”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你方才说和亲王与当时的三皇子感情甚好?”魏撄宁突然生了个主意。
“可以说,比跟如今高坐庙堂的那一位关系还要好。”李崇俭道,“李啸淳的母妃身份卑贱,他在众皇子里并不受待见。三皇子李啸弘心地纯善,因着虚长他两岁,自幼便对他多有照拂。”
“这便好。”魏撄宁心有城府,已拿定了主意。
一路,她向李崇俭了解了更多有关和亲王小时候的事儿,回到民宅,又做了一些部署。
这晚夜黑风高,极适合装神弄鬼。
魏撄宁让阿蛮扮成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自己则扮成道人的徒儿,已在和亲王府外头等候多时。
戌时许,她们方盼来和亲王回府的轿舆。
和亲王下轿之后,阿蛮便仙风十足地走上前去,悠悠然说道:“施主,您印堂发黑,七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啊。”
听言,一名打头的侍卫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