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味觉从唇齿间蔓延开来,可不正似蜜糖般的香甜滋味?新婚夫妻间的矛盾不难化解,一个拥吻便够了。
末了,李穆搂着魏撄宁的腰身,方才能仔细端详她脸上的刮伤,不禁蹙眉,问:“她怎么弄的?”
魏撄宁本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正是血气上涌到心头,意犹未尽的时候,若非是知他有伤在身,她能将他带到琼华苑生扑了。
她平复了心绪,离他稍远了些,方告诉他在宫里发生了何事。
“就这伤算好的,我一进去她便拿了个茶盏直朝我面门扔……若非是崇俭护着,我这脸上怕是要破相的……”
“崇俭?”李穆打断魏撄宁的话。
魏撄宁倒忘了,应该少在他跟前提鬼的。
“殿下……”她忙搀上他的臂弯,并着他往琼华苑的方向去,一边继续说道在凤梧宫自己与萧皇后说的那些话。
李穆听罢,知她是别有用心,便问:“你如此刺激她,是想她乱中出错,再给太子添些麻烦?”
魏撄宁点头,笑道:“便看是大麻烦还是小麻烦了。”
“无论如何,你说的那些话可是大逆之言,未免太大胆了些。”李穆侧眸认真地看她,嗔怪道:“往后这些话,可不能再与谁人去说了。”
“殿下放心,我有分寸的。”魏撄宁回了一句,转头又噙笑问李穆:“那殿下以为,我做得可好?”
李穆点头,笑得勉强,分明是满怀心事的样子。
魏撄宁看在眼里,却没有揭穿,只是心中暗自失落。不过,她已打定主意推波助澜,便不会轻易退守观望。
既然是一条必须要走的路,那便早日走到尽头,免得日日提心吊胆的,不得安宁。
彼此沉默了良久。
“阿宁……”李穆张口,欲要说点什么。
却在这时,怀恩从前头跑过来,唤住他道:“殿下,平宁小侯爷在肆风茶楼,差了人来请您过去一起喝茶。”
“知道了。”李穆应下,打算赴邀。
“殿下,”魏撄宁自要劝他,“你这身上还有伤呢!他若真有急事要见你,该来王府拜谒才是。”
“以往我们也常约在肆风茶楼喝茶叙话。”李穆说罢嘱咐道:“你且回去,让人好生处理脸上的伤。”
“殿下,不如带我同去?”魏撄宁兀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穆不禁问她:“你去做什么?”
“平宁小侯此人心机深沉,我只怕殿下你一人去,会被他左右。带上我的话,必要之时说不定能为殿下出出主意。”魏撄宁大言不惭。
李穆倒也觉得好笑,“我在你心里,竟是个单蠢之人?”
“从前殿下顾虑太多,陡然知道自己……”见怀恩还在,魏撄宁便没把话说全,“殿下的心此时定是不安定的,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而不自知。平宁小侯行事,可怕之处在于,咱都不知他目的所在,恐不好相与。”
“也罢。”李穆松了口,“那你便随我同去。”
“好!殿下且等我回去换身衣裳。”他不防着自己,魏撄宁自是高兴的。说罢她便加紧步伐往琼华苑的方向去了。
“不着急,脸上的伤也该上药的。”李穆在后边跟着。
魏撄宁换了一身玄色窄袖紧身的侍卫装,头发高高挽起拾掇的非常利落,乍看之下虽是男女不明,但却透着十分的伶俐与可爱。
李穆亲为她脸上的伤上药,一边打量了她道:“你这些行头,倒是备了不少。”
“只为必要之时便宜行事。”魏撄宁不妨告诉他,“我还有一套寺人的行头,是怀恩帮我准备的。”
“你这得亏是嫁了我,若嫁了旁人,未必谁能容得了你这样的性子。”
这要嫁给一般人,也不需要她有这样的性子呀!魏撄宁心里苦,嘴上不好说。
天色已是不早,二人来到肆风茶楼,西边天已不见了太阳,徒留下大片大片的云霞,等待暮色降临。
楼上雅间,平宁小侯周令儒终于等得李穆来,一边倒茶,一边用那一贯的温柔语气道:“你倒是姗姗来迟,叫我好等……”
话音未落,一个抬眸瞧见李穆身后跟进来一个侍卫装扮的人乃是魏撄宁,他的眸子里也难免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桓王妃也来了。”说着他又在桌旁加了一个茶盏,倒上了茶。
李穆率先落座,魏撄宁也不客气,坐到了他旁边。
正是临窗的位置,探头往外看,恰能瞧见西边天的落霞。
落霞景致却不是最美的,最美是……霞光正洒在平宁小侯周令儒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更照得他像什么会发光的仙子神人,叫人挪不开眼。
美则美矣……可惜了。
魏撄宁心下想着,不自觉摇了摇头。
周令儒轻笑了笑,突然道:“桓王妃看我,可看够了?”
听言,魏撄宁本已收回的视线顿时僵住了。
李穆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爱人美色的,将她打量人的举动瞧在眼里,心里头本就有些不舒服,听罢周令儒这话,脸上更是变得阴沉了些。
魏撄宁方知周令儒说这话是故意,想了想便冲他笑了一下,道:“平宁小侯爷该是十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