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李崇俭说着便运用术法将二人并着她们带来的家伙什一并打入到了棺椁里,随即盖上棺盖。
棺盖盖上之时,石门也从外边被人开启了。
“没人呐!”一人道。
另一人一言不发,只举着火把四下看了起来。
彼时李崇俭已来到外头,运起一块砖石猛地朝陵墓上摔了去,发出好一声闷响。
里头的人听到声音,一直无话的那一个熟练地按下开启石门的机关,不待石门完全开启便挤身追了出去。
“等等我!”另一人一吓,急忙跟上。
听到石门又一次关闭了,石棺里的阿蛮方大力将棺盖推了出去。
待从那些黄色液体里爬出来,二人皆是呕吐不止。
李崇俭将来人引开之后方回来,见主仆二人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般,简直也想哕个干净——如果他可以哕的话。
此刻却不是恶心的时候,他忙做催促:“快走吧!那两个人势必还要回来的。”
无论如何,魏撄宁和阿蛮在一些陪葬品里找到了一方布制的物件,且把脸上擦拭了一番。
“大娘子,这粘呼呼的东西,不会有毒吧?”阿蛮担忧道。
“有毒无毒,也顾不上了。”魏撄宁找寻一番,方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
“就是防止尸身腐烂的药物,说不定还有焕发容颜、永葆青春之效的。”这个时候了,李崇俭还有心思开玩笑。
魏撄宁来不及回嘴,想了想却又对阿蛮说了同样的话。
“当真?”阿蛮听后,心情突然开朗了许多,还抬手闻了闻那液体的味道。只不过……味道太上头了。
“哕——”
“你这婢子真有意思。”李崇俭都被逗笑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魏撄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出得陵墓,想要离开妃园寝却又要费些精神。
李崇俭飘到高处为她们指路,叫她们一次又一次躲过巡视的侍卫。
终是全身而退,走出裨陵。
山脚下有一条溪流,溪流汇聚留下一汪清潭。魏撄宁和阿蛮瞧见了,忙一头扎了进去。
然而,二人浸泡了许久,又是搓又是洗的,那草药味夹杂着腥味却是无论如何也没能去掉!
直至天都要黑了,她们才从水里出来,决意回府后再熏香沐浴。
“大娘子,我们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沾了一身脏!亏大发了。”这身上的味道,就连一向不拘小节的阿蛮也很难接受。
“也并非一无所获。”想着身上的羊皮卷,魏撄宁还是有些安慰的。
“没错。”李崇俭也道,“还有那个叫张淮的侍卫,定然对高贵妃的墓陵留有进出甬道一事知情。回头,你可派人查查他。”
“也说不定,他还知道高贵妃的尸身去向。”魏撄宁思忖着。
想到这些,她倒也高兴了起来。这人一高兴,再闻闻自个儿身上,就觉得那难闻的味道消散了些。
殊不知,有一黑一白两个颀长的身影立于山间石阶路上一个转角平台,俯瞰山下清潭,光等着主仆二人离去,便等了许久许久。
这着装一黑一白两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桓王李穆和平宁小侯周令儒。
说来也是巧合。桓王李穆自昨夜开始便一直思念自己的母妃,下朝之后便决意到裨陵妃园寝拜祭,路上被平宁小侯周令儒缠上,遂一道而来了。
拜祭过高贵妃已是正午,二人都走出裨陵了,却见魏撄宁和阿蛮鬼鬼祟祟猫了进去。
届时周令儒本要跟进去瞧个究竟的,思虑之下李穆拦了他。
只因他瞧着魏撄宁和阿蛮身上的行头和拿着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干什么好事儿来的。他怕周令儒跟过去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便执意拦了他,尽管他自己也很好奇,魏撄宁进妃园寝究竟要做什么。
周令儒退了一步,便说等她们出来。然后……然后看到的,便就是这样一番景致了。
他们一致以为,二人掉进过妃园寝的粪坑。
“阿穆,你这位王妃果真是个不安分的。”周令儒心中虽也觉得不可思议,嘴上却免不了讥诮一句,还问:“当初说要娶她,可知她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穆眉宇微蹙,没有做声。
“我看她身体好得很,”李崇俭又道,“只怕弱不禁风是假,短命之相也是假。如此,你怕是要悔不当初了吧?”
“表兄以为,我娶她不是真心?”李穆方侧目看他,笑了一下道:“那日我轻薄了她,便是发自真心。”
闻言,周令儒一只手在宽阔的衣袖里握了握拳,只是脸上风轻云淡,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
“那你置仪儿于何地?”他问了一句,却又是那么的事不关己。
“是她先背弃了我。”李穆说罢迈开脚步,往山下走。
周令儒却没有跟上。
他将双手背到身后,望向远去那个几近消失不见的身影,自语道:“一时兴味所致罢了。”
李穆回到桓王府时,魏撄宁已在琼华苑浴身了。
她披头散发把自己淹在放满各种花瓣的水里,还在琼华苑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