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上楼,从床头柜里拿了一个礼盒。
下楼时,阮延川已经去外面亭子里等着了,外面炎热无比,索性亭子是背阴处,晒不到太阳。
“这个给你。”顾槿在亭子里坐下,将一个小礼盒放在了阮延川的面前,说道:“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你。”
“你生日的时候我和妍妍在青市,也没有给你,就当迟来的生日礼物。”
“还有礼物啊?”阮延川有些诧异的挑眉,打开礼盒一看,里面是一条黑色的手链,中间连接着一块银色的牌子。
阮延川道:“这是?”
顾槿端起面前的冰水喝了一口,微微勾唇,说道:“见你手上的红绳戴了很久,都有些旧了,想着给你换一个。”
阮延川看着手腕上无比普通,没有半分点缀的红绳,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这是当初你送我的,忘了?”
顾槿摇了摇头:“没忘。”
那是小可怜第一次见到阮延川,也就是在顾家给她办宴会的时候,大概是第一次在恒远市接收到来自别人的善意。
小可怜将她戴了好多年的红绳给了阮延川,从那以后,阮延川就一直把红绳戴在手腕上,一戴就是这么多年。
“谢谢小槿。”阮延川笑着,却没有将红绳换下来,而是将礼盒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顾槿也不在意,要不要换下来说阮延川自己的事情,她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准确来说,我是替人来找你的。”阮延川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牛皮纸袋推到了顾槿的面前,说道:“这里面是股权转让协议,你看看,要不要签,都看你。”
顾槿没动,道:“顾振涛的?”
阮延川点头:“对,他前段时间找到我,说他已经找好律师拟定了股权转让协议,协议他已经签了,就差你的名字了。”
“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他卖了名下所有的不动产,统计下来,大概有三个多亿,都在卡里了。不过半山御湾的房子没有卖,他过户到了你的名下,房产证也都在里面了。”
顾槿神色浅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看起来半点都不在意的模样:“他这是什么意思?立遗嘱了?”
“我也不知道。”阮延川道:“我知道你不想要,原本我也没打算带来给你,但他求我,甚至去求爷爷。”
“说不管如何,至少要先拿给你看看,他说你取得了那么好的成绩,如今又到了京城,京城不比恒远市,消费高。他害怕你因为手中没钱,干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他说怕你有时候回到恒远市,没有住的地方,房子留给你,也算有一个家。小槿,要不你考虑考虑,收下吧?”
“没有意义。”顾槿淡声道:“有句话叫,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迟来的父爱也一样,他们已经错过了弥补的机会。”
曾经渴求过他们爱的人,不是她。
他们永远都没有弥补的机会。
阮延川叹了口气,看着连拆开的没有的牛皮纸袋,问道:“那这些……”
“还给他吧。”顾槿握着杯子,冰冷的温度似乎从手心一路蔓延到了心里,她道:“顺便告诉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让他以后不要打扰我,也不要再去打扰外公,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阮延川想说什么,可看着顾槿的神情,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收回牛皮纸袋,笑道:“那好吧,我会把东西和话,都原封不动的带给他,以后不管他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再帮他了。”
顾槿微微勾唇:“不怪你,麻烦了。”
“我是你哥,你和我说什么麻烦啊?”阮延川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进去吧,外面热。”
……
军训的前两天是京城大学报道的时间,报道之后才由各个院系统计人数,最后由学校的带队老师,把他们统一带去新兵连军训。
今年入京城大学的新生比往常少,只有两千一百个人,这两千一百个人,会由每个院系分配到不同连队。
他们去的新兵连和普通新兵连不同,那里不止有普通新兵和京城大学的新生,国防大学的新生三个月军训,也在那里。
在京城,除去京城大学,便是国防大学最为难进,不但分数线和京城大学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对学生的身体素质要求严苛。
新生报道这天,报道处人满为患。
因为到时候需要由学校安排一起去新兵连,所以每个人手里都拖着行李箱。
为了避免临走前人员不均的问题,报道之后不管要不要住校,他们都要临时住在学校。
比起其他人的大包小包行李箱,顾槿轻装简行,只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装了些换洗的贴身衣物和日用洗漱品。
“姐,你真什么都不拿啊?”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拖出来,阮若妍看着顾槿轻轻松松的模样,忍不住一阵羡慕,又担忧道:“万一东西不够用怎么办?”
顾槿道:“够用了。”
看着阮若妍那费劲吧啦的模样,她是不太理解,新兵连封闭式军训一个月,都没有办法出去,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她伸手接过阮若妍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