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疼。”
他的指尖一点点划过赵杭的手心。赵杭常年习武,手心算不上柔软,但此时她却觉得被萧鸣珏触碰到的肌肤有细微的战栗。
“直接倒上便是,一点小伤,无事。”赵杭下意识地催促道,语气却不似先前那般冷。
萧鸣珏低笑一声:“医师处理伤口自然要小心翼翼,你这样催促,可是对医师的不礼貌。”
两人身边的叶子被风吹动,其实只有轻微的颤动,却在这般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赵杭盯着军医所的动静,感官却仿佛全部集中在手心,细细密密的酥麻从手心传到心脏。
寒风垂钩,她倏然一惊,猛地收回手。萧鸣珏正准备替她包扎,见赵杭忽然收手,眼神转向军医所。
但军医所外静悄悄的,毫无人影。
“怎么了?”萧鸣珏开口问道。
赵杭已恢复惯常神色,淡淡道:“上点药即可,包扎了怕行动不便。”
萧鸣珏盯了她几瞬,失笑道:“你定是医师最头疼最不想见的一类伤患。”
赵杭抿抿唇,仿佛有些不服气般说道:“阿姊便不会嫌我烦。”
她话里的微微颤音,清晰可闻。
萧鸣珏的手举起又落下,最终只是轻声道了句,会好的。
赵杭没应,两人间又恢复了死寂。
萧鸣珏半靠在树上,突然问道:“你既这般在意顾嫣,为何当年会让她也来这边疆之地。还因此被言官参了好几本,得不偿失。”
当年,是赵杭先来陇长边疆,打下凉州后,擅闯杭州带走了顾嫣。这是也是言官参赵杭的理由之一——居功自傲,无召入州。
赵杭似想起了什么,嘲讽道:“那群言官除了动动嘴皮子还会什么?”
萧鸣珏少见赵杭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挑眉看了她一眼。
赵杭放缓了声音,像是回到过去:“哪里得不偿失。阿姊来凉州后,救伤患开学堂,明显高兴不少。如此,就算言官参我十本百本也是值得的。”
“我怎么可能借保护之名将阿姊困在杭州后宅?”
赵杭声音低柔,脸上似有难得的温柔和怀念。
萧鸣珏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眸色渐深。
此时,军医所外有了动静,一个黑影从所里一跃而出。
赵杭与萧鸣珏几乎是同时飞身跟上,黑影速度极快,警惕性极高,好几次两人与他的视线险险擦过。
但黑影一直是背对他们,赵杭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眼见黑影即将进入凉州巷中,赵杭突然拉着萧鸣珏飞身进了巷口处的一栋屋内,黑影窜入巷中,消失不见。
“为何不跟?”萧鸣珏皱眉。
赵杭微微喘息:“他怕是发现我们了。”
萧鸣珏看了眼她的神色,有些疲倦,但并不慌张。他轻轻笑了一声:“你留了后手吧?还是不信我啊。”
赵杭将萧鸣珏拉入屋内时,便料到他会猜到,闻言只是淡淡道:“有备无患罢了。”
萧鸣珏一摊手道:“那接下来呢?在这等着吗?”
赵杭已靠在院中,喘息声有些大,声音也有些轻:“等着便是。”
萧鸣珏见状,脸色有些变了。他上前几步,离赵杭极近,见赵杭没有拔剑,试探性地将手覆在她额上——
“你发热了?!”
他声音抬高了几分。
赵杭掀了掀眼皮,疲倦道:“别大惊小怪,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了。”
萧鸣珏见赵杭没推开自己,动作大了几分,凑近看赵杭的脸色,已有微微泛红。他想伸手去探赵杭的脉象,却被赵杭精准地攥住了手腕。
“无事,不必替我把脉。”她说这话时眼还是闭着,看上去精神恹恹。
萧鸣珏气笑了:“都这地步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像是被赵杭这不在意不配合之举气得,又仿佛夹带了旁的情绪。
赵杭睁眼,有些意外道:“难得见你这般急躁。”
萧鸣珏冷笑道:“不然呢,等你烧死在这里,我的军功找谁要?”
赵杭又闭上眼,“死不了,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萧鸣珏实在不解:“你既留了后手,何不回军医所等着,偏要在这吹冷风?”
赵杭没有睁眼,只是指了指屋内:“这宅子是我的,等下审人也得在这审。我得在外头盯着。”
萧鸣珏定定地看了她几瞬,突然将外袍脱下,披在赵杭身上。
“我进屋等着,你自己在外头吹西北风吧。”
他说罢便推门进屋。
赵杭睁眼时他已关了门。她迟疑着伸手拢了拢萧鸣珏的外袍——确实暖和不少。
不过,这时节,凉州刮的一般是东南风。她把这句话咽了下去,飞身到屋檐上,盯着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