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珏拿到了药材,和那本泛黄的册子。
大长老脸色依旧不好看,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东西拿了就赶紧走。
但萧鸣珏却仿佛没看到似的,对大长老淡淡道:“借您这的炉子一用。”
大长老拒绝的话都到了口边,又想起刚刚跟赵杭达成的合作。最终一甩袖,走到里屋去,硬邦邦道:“药弄好了就赶紧滚。”
赵杭毫无病人的自觉,在萧鸣珏处理药材时,站在他身旁饶有兴味地看着,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萧鸣珏处理好了一株药材,转头看向她:“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赵杭看上去很是精神,语气都上扬了不少:“感觉比先前还好多了。”
萧鸣珏闻言,低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先休息会,别乱动。”
赵杭却还在屋内转悠,似乎想找点事做。
萧鸣珏飞速处理了最后一株药材,放入炉子中,才吐出口气,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还好时间赶得上。
他转头看向还在不安分的赵杭,又微微蹙眉,走过去按住她的双肩,黑眸直视着赵杭的眼瞳,一字一顿道:“赵杭,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赵杭运功想脱开萧鸣珏的桎梏,突然觉得眉心一凉,亢奋的精神好似冷却了不少。脑海里浮上一个念头:她为何这般亢奋?
这不像她该有的作风。
赵杭眼底猛地闪过晦色,下一秒狠狠咬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全部回神。
“这毒,是控制人的?”
萧鸣珏见赵杭终于彻底清醒了,也松了手,轻声道:“对,也不对。一开始是让人在短时间内极度亢奋,耗掉大量精神。接着毒性蔓延至全身,侵蚀筋脉。”
“之后,中毒之人若想恢复力气,便只能接着服这种毒,如此循环,便成了废人。”
“若一次服用过量,在极度亢奋后便变七窍流血而亡。”
“你入喉便吐,却还如此亢奋,她这是,放了足量的药。”
赵杭垂下眼,神色晦暗。指尖在剑柄上摩挲着,似乎在想什么。
但很快,她只觉得脑海又有些恍神,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很想——
赵杭再一咬舌,这次她咬的比先前还用力不少,有几滴血顺着嘴角流出。
“!”萧鸣珏一惊,“你做什么?”
他的指尖从赵杭眉心落到唇边。
赵杭侧头擦了擦唇角,拭去那点血迹。
“药什么时候能好?”
她最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下毒之人——
赵杭眼底染上几分狠意。
萧鸣珏不用看也知道赵杭心底在想什么。
他知道赵杭现在对苗疆怕是高度戒备,主动退了几步,说:“再过一刻钟便可。”
“你体内的毒量少,毒性也未彻底发作,放心,这副药服下去后便好了。”
赵杭低低地应了一声。
萧鸣珏嘴唇微张,认认真真道:“今夜之前,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赵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弯起个弧度。
赵杭服下药后,萧鸣珏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坐在窗边的几案上,漫不经心地翻着那本泛黄的册子。
赵杭摸不清萧鸣珏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如今下毒人在暗处她在明处,最好的办法还是与萧鸣珏大长老在一起——这两人与她都有利益关系,至少现在不会害她。
萧鸣珏明明在低头看书,但赵杭眼神刚投过去,便精确地抬头,冲她笑了笑:“要不在这休息一会?”
里屋内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萧鸣珏视若无睹。
赵杭觉得有些好笑,眼尾不自觉弯了弯。
萧鸣珏笑意愈发温柔,声音低柔道:“休息一会吧。你来苗疆不过两日,就中了两回毒,是我疏忽了。”
赵杭摆摆手,干脆用手在案几上支着头,闭眼休息了。
两人这下离得更近了,萧鸣珏看清了赵杭额角处那道伤疤。
他手虚虚地划过那道疤,终究没敢触碰。
眼见赵杭没再睁眼,萧鸣珏干脆合上册子,撑着下巴看着赵杭。
日光落进来,将两人拢在光中。
明亮,温暖,柔和。
萧鸣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
好景不长。
日头还没偏西多少,门又被推开了。
来的又是琢钰。
“盈姨想找你去谈谈族人出去一事。”她看见了闭着眼睛的赵杭,声音放轻了不少。
萧鸣珏闭了闭眼。
在琢钰看来,他只是眨了眨眼,便笑道:“好。我与大长老说一下。”
他只进了里屋不到半刻,便出来了。
琢钰捏了捏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