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杭却被她躲开,只得掩饰般地拍拍她的肩,温和问道。
“我在你家被下了药,自然得带人来查清楚不是?”赵杭抬手示意自己身后这些人,“喏,这就是我带来帮忙查清原由的人,顾尚书可否让让路,让人进去查查啊?”
顾显麟还未开口,他身后的一人先轻飘飘开口:“我观赵将军面色红润,气血充足,实在不像中毒受伤之人啊。”
“哦,”那人看了一圈,又拱手示意道,“在下刑部侍郎王归行。见过赵将军。”
有人也开口:“王侍郎出身氏族,颇通医术,又在刑部断过不少案子。他的话,应当是不会错的。”
“王侍郎可曾进出秦楼楚馆?”赵杭忽然问道。
“你——”王归行顿了片刻,才别过来,“官员不许狎妓,自然不曾。”
“那王侍郎瞧不出我中的什么药,也是正常。”赵杭微笑,“我被下的,可是春|药。”
她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字。
激起千层浪。
瞬间议论纷纷。
怀疑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在一瞬间聚集到赵杭身上。
“杭儿,”顾显麟皱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当众说这些?”
“为何不可?”赵杭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又看向那批官员,和听到动静三三两两来看个热闹的公子小姐,淡淡道,“我是受害者,我有何顾忌?”
“今日我便要查个彻底,看看究竟是何人给我下药。”
“杭儿——”顾嫣从人群中有些慌张地冲过来,“你可有事?”
赵杭刚想开口,却被王归平打断——
“那可有人证明,赵将军您被下了□□?您如今气息平稳,是找人解了吗?人证可在?”
他笑得温和,字字阴狠。
议论声愈发得大。
若普通长安女子,要么承认自己已解了药——自此名声尽毁;要么只能承认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顾显麟回头看了一眼他,才道:“如今人多,杭儿,等散了席,我们再来讲清这个事。”
“诸位见笑了——”他回头才说了几个字,赵杭便开口了。
“谢余然姑娘可为我作证。我与谢姑娘素日无交情,她不至于为我作假证,对吧?”
赵杭对着王归行勾唇,“至于我如何解的药,干你何事?”
“王侍郎,刑部断案都是这样吗?受害者还证明自己是受害者,刑部才受理?”
她轻嗤一声:“我久不回京,倒不知京中报官这般曲折啊。王侍郎。”
王归行脸上飞快地闪过戾色,继而又笑道:“那自然不是。只是将军您平白带了这么多人上门就要搜二品官员的家,总得有个原由吧。不然,于法于礼,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赵杭笑了一声,忽然扬声喊了一声:“裴延尉。”
裴琴笑吟吟地应了一声:“将军唤我可有事?”
“我管家带来的人,你瞧瞧,眼熟吗?”
裴琴挑眉,从人群中挤出来,看清楚了赵谦身后跟着的人。
“大理寺的?”他这会是真的起了兴致,“赵将军,这是去报官了?”
“是啊,”赵杭耸耸肩,看向王归行,“如此,可符合礼法啊,王侍郎?”
王归行一时说不出话,别过头去,掩饰般地摇了摇手上扇子。
裴琴大笑道:“赵将军,这个案子,我亲自给你查。”
说着,他便看向顾显麟:“顾尚书,如今职责所在,还请您让让路了。”
顾显麟一动不动,眼神在赵杭和顾嫣脸上滑过,最终平静道:“我乃朝廷亲封的二品官员。你无权查我宅子。”
“嫣儿,杭儿,都是一家人,何须闹得这般地步?若真让人进去了,那杭儿的名声可就毁了。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啊。”
“嫣儿,杭儿年纪轻不懂这些,你是出过阁的——”
“闭嘴。”赵杭厉喝一声,“我们与顾家恩断义绝。我五年前就说得清清楚楚的了。”
顾嫣安抚地拍拍赵杭手背,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顾尚书,当年是顾老爷子,您父亲,指着我的鼻子说,若不继续成亲,就滚出顾家。”
“我未成亲,所以我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
“裴延尉,”她冲着裴琴拱手道,“还请彻查此案,还我妹妹一个真相。”
“好。”裴琴笑了一声。
“裴琴!”顾显麟眼见拦不住了,厉喝一声,“你可是要以下犯上?”
三品搜二品,其实算以下犯上。
只有督察院的人有权越级搜查。
但明显赵杭是在顾府中的药,事从权益,若再不搜查,里面的证物被清掉了怎么办?
“那你可要以下犯上?顾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