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急着吃饭,先正色看萧鸣珏:“上瘾百姓一事,你可有把握解决?”
“有,”萧鸣珏也坐在她身边,“致使他们上瘾的是苗疆之毒,只要用对应之蛊解了这毒,这瘾自然就没了。”
“李青允手上……”赵杭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萧鸣珏倒是直白地接了话:“大约是我母亲配的。她在元戎那么多年,留下的东西不会少。”
赵杭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稳稳当当,毫无颤抖,好像就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事。
萧鸣珏指尖微蜷,嘴角浮上温柔的笑意:“左右人都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他是真的不在意过去的那些事了,只要赵杭在他身边。
赵杭略微放心了些,但陡然间先前萧鸣珏小臂上深可见骨的剜伤又浮现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追问道:“解毒的蛊需要什么?”
萧鸣珏挑眉,下一刻就猜到她的心思,弯唇笑笑:“只是些寻常草药和苗疆之物,不碍事。”
“倒是你,还要继续在这监视陆凌光吗?”
他极快地换了个话题,“林余念来找我,怕是不日便会对陆凌光动手了。”
赵杭总算放心了,也顺便放下箸,若有所思地摸摸鼻尖:“他要你也参与其中吗?”
“没有,”萧鸣珏见赵杭还不吃饭,无奈地叹口气,夹了一箸菜肴,“他大约还是没彻底信我,只是要我时刻注意顾司马那边。”
“先吃饭。”
赵杭回过神,就见他将夹好的菜肴放于自己唇边,另一只手还挡在下面,笑盈盈地想喂给自己。
她的面上难得染上微红——他们甚少做这般亲密又不带一丝情.欲的动作,实在不习惯。
两人对视着,屋内的灯火摇曳着暧昧。赵杭掩饰般地抬手去夺萧鸣珏手中的箸,“我自己来。”
“好罢,”萧鸣珏倒也没躲开,只是面上忽地就多了些失落之色。
赵杭的手一下就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她一闭眼,还是张口咬下了萧鸣珏夹来的那箸菜肴。
萧鸣珏瞬间笑开,五官愈显秾艳,似乎是想继续。
赵杭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箸,上挑圆润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面色带着些似嗔似怒的警告:“够了啊。”
她自己开始吃饭,不再理这个故作可怜的人。
萧鸣珏耳垂也微微泛红,但还是继续坐在一边。
就算是屋子破旧灯火昏暗,两人也吃出了一种家的味道。
——
卯时刚过,浅淡的日光落下,照在刺史府外的一众百姓身上——都是来刺史府求医解决上瘾之症的。
“让开让开让开!”刺史府的人还未出来,人群的末端先传来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
几个身高马大的仆从抬着轿子,还有几个强壮的仆从驱赶前头排队的百姓,直接插.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你谁啊?”
“怎么插队啊?”
被推搡的百姓怒目而视。
轿子上的年轻男人终于掀起眼皮,他面色白皙,五官柔和,若没有眼下浓浓的青乌和憔悴之色,倒也算得上好看。他大约是被什么掏空了身子,面上凝着一股阴郁之气。
他琥珀色的眼睛扫过一圈周围百姓,淡淡道:“我身体实在不适,烦请诸位给我行个方便。
“你不适?来这里的谁不是身体不适?”有人怒骂道。
还有几个气不过的就想上来将这人挤开。
只是他们上瘾了的身子,终是比不过这个男人手下身强力壮的仆从。冲上前的人都被狠狠推开,撞到刺史府门口的柱子上,响起阵阵痛哼声。
后面的人见状,也渐渐歇了再上前理论的心思——得不偿失。
一时之间,刺史府外有片刻的安静。
“吱呀”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楚——刺史府开门了。
百姓一拥而上,却又被那年轻男人的仆从牢牢拦住,男人踩着仆从的背从轿子上下来,对着出门的林余念拱手,客客气气道:“林刺史,听闻您寻到了良医可解这上瘾之症,在下特来拜会。”
林余念见这男人有几分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也客客气气地拱手回道:“稍候片刻,名医很快就到。”
萧鸣珏混在人群中,也被那年轻男人的仆从拦了下来。他倒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地双手抱胸,看着林余念与这年轻男人在刺史府外大眼瞪小眼。
“怎么人还没来?”
“莫不是刺史诓我等?”
人群中渐渐有了议论之意,林余念的面上也有些不好看。
他抬手下压,对门口百姓笑道:“诸位稍安勿躁,我这就去……”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萧鸣珏——毕竟长得实在打眼。
“萧御史!”他想下去却又被那年轻男人的仆从拦住,转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