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晚霞幽怨地渐渐沉下,蔓延的血河染红了天际,山谷的累石堆旁,残骸遍地,殇魂游荡。
“兄弟们,我们一起回家。”
众亲兵跪在那几位战死的护卫亲兵遗骸身旁,轻轻擦拭着死者身上的血迹,生怕弄疼了他们。
阿云古楞站在中年侍卫的尸骸前,神情肃穆,目光中消退了杀气与仇恨,默默伫立了许久,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中年侍卫的白色棉袍几乎让鲜血浸成了红色,已是面目全非,三尺开外,那只带有灵气的长剑弯曲成半圆孤压在乱石之中。
阿云古楞走向前弯下腰,缓缓将乱石一块一块挪开……“砰”的一声剑身反弹,剑气逼人,恢复如初,阿云古楞执剑在手细目端详一番,随即双手恭敬将剑紧贴中年侍卫尸骸旁。
中年侍卫是山上的雷石滚落时,惟一有机会可以逃出去的人,不知他粗砺的人生经历过什么?或许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他飞身闯入阵中,选择与他的兄弟们生死与共,同赴黄泉。
“还是择一处宝地,好生将他们埋葬了吧!”
阿云木楞扫了一眼乱石堆中仍依稀可见的蜈蚣阵形,幽幽地说道。
乱石之中的白衣侍卫虽是血肉模样,残肢断臂却是紧紧相扣,至死坚守,
“遵命,虽然是各为其主生死相见,这些白衣侍卫也算是义薄云天之人。”
阿云古楞身后的一名亲兵平静地回道。
“也许或是信仰的力量!只可惜他们追求的真理,却是干着逆天理,忤天道的事情。”
站立一旁的独臂老人,突然开口接了一句。话音落地,现场陡然变成一种难以名状的纠结气氛。
……
那日,苏寒婷在草原的中央大帐惺惺作态辞别“指引者”法师后,一路忐忐忑忑回到营地,秘密的抢粮行动虽缜密谋划推演了数次,但心中总是还有一丝的隐隐不安。
僻静的营地上空仍是炊烟袅袅,营地四周以疫病为名,铺撒了一道五寸左右醒目的白石灰,不得任何牧人进入。留守营地的二名“冷血武士”,警觉地环视着周边的情形。
见到苏寒婷行来,一名“冷血武士”迈步匆匆迎上来,压低声音询道:“大管家,可有粮草人马的消息?”
苏寒婷默言摇摇头,径直走进营地。
……
“指引者”法师突然间闻报,魔界筹粮小分队的营地已不知何时悄然拔营撤走时,已是次日风和日丽的晌午时分。
她诧异地站立原地,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下天空,突然感觉到苏寒婷如此的行为,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她把整件事从头到尾仔细捋了一遍,却又是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的端倪。
此时,不辞而别的苏寒婷及两名“冷血侍卫”如沐春风,策马疾行了大半的路程,距离约定好的两国边境汇合处,估摸还有半日的路程。
午后的阳光透着舒暖的气息,肆意洒满山川大地的每一处角落,路旁不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峰,露出雪后的嶙峋怪石,那些背阳的山脊还留有白白的残雪,恰似绽放在群山峻岭之中的朵朵雪莲花。
行过群山的进山入口时,苏寒婷瞥了一眼进山口,忽生一念,匆忙紧勒缰绳,口中娇喝,“吁~”
跨下坐骑闻听指令,立刻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原地旋转半圈停了下来,喷出沉沉的鼻息。
“随我进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瞭望到粮草人马的踪影,近日不知为何?总有一丝的不踏实。”
苏寒婷掉转马头,与身后的两名“冷血武士”匆匆说道。
沿着路边的河谷口,三人依次相随踏进了荒凉寂静的群山,山谷中顿时回荡起急促的马蹄声。
放眼远眺连绵起伏的山峦,各式群峰兀立,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河谷山路蜿蜒曲折。
三人行出约有五、六里地,除去看到一些动物的骨骸,狼蹄的踪迹,丝毫未见的粮草车马的任何踪影。
一名“冷血武士”生怕漏掉一丝希望,便翻身下马,施展轻功,敏捷地登上身边的一座高峰,举目瞭望,却是一无所获。
“怕是我们与粮草车马的路线相错了?寻人不如等人。”
苏寒婷抬头看看临近黄昏的天色,心念一动,转过身说道:“这样寻下去,恐是白费周折,还是出山在汇合处等吧!”
三人掉转马头,正欲催马前行,不料跨下战马,却是兴奋地喷着鼻息,原地弹着四蹄,其中一匹战马更是昂首嘶鸣,焦急的摆着马尾。
苏寒婷快速环视着周围地势,揣测着战马发现了什么……突然间,不远处的支岔河道处,回应起一声马的嘶鸣。
听到回应的嘶鸣,三匹战马更加兴奋的原地转圈,摇着马尾不停地低沉嘶鸣。
“是我们的战马!”
一名“冷血武士”手指河道支岔处,双眼放光,惊奇的喊道。
苏寒婷顿时情绪激昂,匆忙拔转马头,迫不及待寻着嘶鸣声的方向奔去……
在一处狭隘平坦的山洼地,一匹战马正弹着蹄张望着,旁边是一堆燃尽的篝火,不远处躺着一匹狼的尸首,一把长剑插在它的致命之处,干枯的血已凝结成褐色,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