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走过来把杨泱抱到床上放下,“你睡这里,我去隔壁”。
等阿山走到了门口,杨泱靠在床头懒洋洋地喊了一声:“阿山”。
阿山回头。
杨泱说:“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步珩说离不得人,你去隔壁帮我把步珩叫过来吧,总得有人守着”。
阿山走回来,顺了顺头发坐在床沿,拉过杨泱的手,挽起她的睡衣袖子一阵查看,“他这么说的?”
“嗯”。
杨泱的目光落在阿山身上就定住了。
阿山抬头看了她一眼,帮她把袖子拉下来,“是得有人守着,睡吧,我留下来”。
杨泱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你不去打地铺?”
“不去”。
“那你睡哪儿?”
“这间屋子里,哪里是睡觉的地方?”
杨泱低头看了一眼这间屋唯一的一张床,再抬起头来,阿山已经起身走向那把藤椅,“只能将就将就”。
阿山把藤椅拖到床前来躺上去,“你要是想聊天了,就喊我一声,不用蹲着,躺着应该不会脚麻”。
“阿山?”
杨泱表面镇定,内心抓狂,喊了他一声。
“嗯?”
杨泱勾了勾手指,阿山凑过去,长发泻下来挡住了半张脸,杨泱帮他撩开一些,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为什么装傻?”
“没装”,阿山答得也轻声。
杨泱放下如丝长发,隔着黑发小声说:“但我觉得现在的你根本不傻”。
阿山把头发顺到另一边,同样小声:“本来也不傻”。
“那你还说……你没装?!”
杨泱声音拔高了些,阿山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那音调才降下来。
阿山反问:“难道你不知道步家蓝瞳者的病症?”
杨泱望着阿山,那模样是在问‘我应该知道?’。
阿山躺回藤椅上,“有时候傻,有时候不傻,现在就不傻”。
杨泱把他这话反复琢磨了一阵,突然就想通了一些事,爬起来凑过去,俯视着他,“所有蓝瞳者都这样?”
阿山抬眼望着她,“别人傻不傻不知道,阿山是这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傻不傻的问题吗?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杨泱问:“什么时候傻?什么时候不傻?”
阿山弯了弯嘴角,“不好说”。
“有什么特征?”
“就是不一样了,没什么特征。”
杨泱完全呆住,难怪!难怪那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为什么告诉我?”
这该是他们步家的秘密吧?就不怕她说出去?
“谁叫你以为我傻,当着我的面就能压别人身上去?”
阿山伸出一根手指头,杵上杨泱的心口,使了点不轻不重的力,把人往外推,“现在还想压我?”
“谁想压你了?”
杨泱脸一红,直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个来回,又走到阿山身边,阿山一直躺着,要保证两人的谈话不被别人听见只能俯身,但既然她不想担个‘还想压他’的名声,只好蹲在他旁边,“你一直都知道?”
“才知道不久。”
想来也是,要是早知道的话,步炎那人也该早知道了,步炎一直在防备她,为了在她面前掩下这个秘密,也不该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那么明显。
杨泱问:“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步炎之前就说过自己是焱音,很多时候他又是步炎,大概还会有不同的名字吧。
阿山没有立即回答她,等了一会儿才说:“你还是叫我阿山吧”。
显然他还有所顾忌,但这也侧面印证了她心中所想,不同的状态会有不同的名字,或者是身份。
杨泱扒着藤椅扶手,继续发问,“今天晚上我们吃的什么饭菜?”
阿山眉头一跳,答不上来,杨泱就已经明白了很多事。
那人总是冤枉她,时常倒打一耙,看她不顺眼,就像得了健忘症,原来果真是有病。
大约也是因为这个,那唐杉离了婚还不愿意离开吧,毕竟很多时候他都是步炎,是她唐杉领了证的丈夫。
算起来,倒又是自己插足了别人的婚姻呢。
杨泱从地上站起来,脚又麻了,差点把藤椅按翻了,阿山眼疾手快,从藤椅上起来扶住了杨泱,“事实证明,脚蹲麻了并不能躺一块儿”。
他俩不就好好站着的么?
杨泱搭着阿山的手臂走到床前坐下,“我好像才认识你吧?”
管这么多?
阿山站在床前,身形笔直,“我们是一家人,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是阿山。”
“我就是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