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药对一阵风有没有用?
可那阴风信了,“我还没有找他算账,他怎么能郁郁寡欢而死呢?他破开我的肚子,一寸寸割下我的肉,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呢?”
阴风心有不甘,癫狂大笑,“他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割他的肉,饮他的血呢……”
“不用你动手”。
笑声停住。
步珩说:“他已经这么做了,他死的时候体无完肤,都是他自己割的,他托人将你安葬之后精神就出了问题,大夫说是积郁成疾,整日疯疯癫癫,没熬过那年冬天就死了,高家找到他时,他倒在一座小木楼前的池塘里,体内的血流干,铺在结了冰的水面上,也冻住了”。
周围一丝风都没有,众人却觉得很凉,空中飘来的声音像是冻过了,“报应!他做了那样的事,这都是报应!以为托人把我埋了就没事了?哈哈哈……做了恶,洗不清,总是要还的,只恨不是我亲手刮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呢?我哪里对不起他了?我做错了什么?”
步珩没有立即回答,淡淡地望着虚空,许久之后,阴风以为他没听见,待要再问,步珩薄唇轻启,“有些人作恶,不是因为你对不起他,也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他们本就是恶本身,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交换不来的,不必强求”。
“高沂有错,在一开始的欺骗,后又有心无力,原以为弃了你,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找你,可他哪里知道,就算是他以为没了价值的,那些人也还是要痴心妄想,贪念太重,自取灭亡。”
其余四人望着步珩,面露震惊,如果说先前那些问题容易糊弄过去,但现在所说的话已经涉及具体事宜,要么步珩所说本就是真的,要么催眠到家,否则,必定前功尽弃。
可杨泱等人直到此时,也就只是猜测这阴风是胡冬儿,就这都还是阿山提出来的。
而这女尸,正如阿山所说,是墓室外头那石碑上的胡冬儿。
胡冬儿容貌毁了之后就疯了,后来是被神医霑沐治好的。
治好后的胡冬儿较之毁容前更加漂亮,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翩翩公子不计其数,可经历过毁容的胡冬儿,再不敢轻易开始下一段情感,直到二十五岁那年,遇上了品行端方的教书先生。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考验,胡冬儿最终嫁给了这位教书先生。
二人恩爱有加,一起生活了五年之后,教书先生摇身一变,成了世家大族遗落在外的贵公子,贵公子要认祖归宗,便抛弃了因为那场大火受伤无法生育的妻子。
原本先生品行高洁,那是因为知命认命,可一旦足够大的诱惑成为了可能,即便是教书先生那样的人,也无法抵挡。
跨阶级的改变摆在眼前,为什么不跨?
教书先生做了个世人不耻却又认可的决定,人们都骂教书先生见利忘本,冷漠无情,但人们又都觉得教书先生那么做是最正确的,人之常情,搁谁,谁都会那样。
夫君是胡冬儿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往日那样甜蜜的二人,说分开就分开了,胡冬儿怎么也无法接受,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任何人不信,被抛弃的胡冬儿整日以泪洗面,苦苦熬着,一边按部就班活着,一边等着耗完这一生麻木死去。
胡冬儿成亲之前双亲就已经去世了,年迈的父母花光了所有积蓄为她治病,为的就是日后她能够好好活下去,所以她不能寻死,再难受也得熬着。
父母双亡,膝下无子,被夫君抛弃,无依无靠又长得漂亮的弱女子,太容易受人欺辱,胡冬儿挺着脊梁熬着日子,也终有熬不过的那一天。
那天夜里胡冬儿刚刚歇下,屋子里就闯进来一群人绑了她。
这群人将胡冬儿押到院子里,胡冬儿看见了为首那人,那个曾经是她夫君的教书先生,绑她的这群人称他为‘三公子’。
三公子把胡冬儿带回府后,就把她扔给了一群陌生人。
这群人有的是神棍,有的是大夫,整天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问得最多的就是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几乎问完了她的前半生。
后来的胡冬儿才知道,她没有后半生了。
这群人开始伤害她的身体,最开始是放一些血,后来她会时常失去知觉,等到她再醒来,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
最后那一次,大概是药没用够量,她还能有些许意识,极度痛苦中,她听见有人说:“会不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霑沐给她吃过什么?”
有人回:“八成是这样,要真有那药,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服用,多半是为了试药,败了不能说,成了更不能说”。
有人叹息,“可惜了,你我之辈研究了这么久,也没研究明白,此女子熬不住了”。
“我们这算什么?”
另外有人说:“三公子花了五年多的时间和她朝夕相处,也没能从她身上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堂堂丞相府锦衣玉食的三公子,硬是过了将近六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