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
一身喜服的步珩走到那人影身后,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他怎么了?”
人影回身,同样一身鲜红的嫁装,“摔了一跤,撞墓碑上,撞晕了”。
“这么倒霉?”
那是什么人?重重包围之中都能脱身,会摔跤?会因为摔了一跤就晕了?
人影表示,“他受了伤”。
这倒是真的,与步珩过过手的,即便他手里有枪,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步珩蹲下身,扯掉黑衣人的头套,借着星光看见了那人脸上的油彩,和额头上的撞伤,“你还是心太软”。
说罢,揪着那人的头发,“砰”一声磕断了墓碑。
那人额头上顿时又多了个血窟窿,被步珩扔在地上,彻底不能动了,“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好好休息?”
人影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荒坟场,叹息一声,“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荒坟场迷障重重,连她自己闯进来都没办法再走出去,步珩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步珩从袖口里掏出一只透明盒子递给她,里头装着两只冰蓝色蝴蝶,“你昏迷的时候它们飞来的,我给收起来了”。
人影了然,接过盒子打开,两只蝴蝶飞出来,围着她翩翩起舞。
当初都放了它们,为什么还要飞回来呢?
人影瞧着蝴蝶入了迷,步珩喊了她一声,“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人影却选了个地方坐下来,“我还欠你一场电影,将就一下,看星星吧”。
步珩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跟着坐下来,“今晚的星空的确很美,电影留着以后再看”。
此后无言,二人坐在荒坟山上望着天空,谁也不肯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最后大概实在坐得太久,还是人影先开的口,“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待会儿”。
“我陪你”,步珩不肯走,“新婚之夜,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人影转过头来,“我不会跟你回去了”。
步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这是做什么?刚刚结婚就想抛夫?”
“你确定和你拜堂成亲的是我?”
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一改婚房里的娇媚,变得清冷凌厉。
“拜堂的当然不是你,不然我怎么会舍得......”
步珩的话没有说完,直接跳到了下一句,“洞房花烛夜是你”。
就够了。
他早就知道,这婚,不会结得很顺利。
“你确定?”
步珩敛了笑意,“你不会舍得把你妹妹送上我们的婚床,那就是你”。
“是吗?”
“杨泱,我的新娘只能是你”,步珩牵起杨泱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是在怪我把你催眠了?”
杨泱跟着步珩站起身,“催眠获取情报是局里一直都有的手段,这是你的工作,我怪不着你”。
“那你跑什么?”
步珩拢了拢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想着抛下我”。
这个时候她本该在他们的婚床上躺着,等着他处理好一切回去继续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杨泱自言自语,“连你都等不及了吗?”
她们结了婚,以后有的是时间,就算是为了解步家蓝瞳之症,有需要,她必定不遗余力,为什么要把她迷晕了藏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太过寒凉,步珩直觉鼻头有些酸涩,“卷进来的人太多,我们要抢在前头,掌握先机,也为了不让你落入他人之手”。
有太多的人盯上她,她原本就一直昏迷着,催眠能更快地获取情报,把她藏起来也是一种保护。
她当然知道这些,可她毕竟是杨泱,“这是火情局的命令?”
“......算是吧。”
“所以,和我结婚,也是局里的命令?为了方便研究我?”
“不是”,他是真心想娶她,想和她在一起,“你不知道你能答应跟我订婚,我有多高兴,可就是在那样重要的时刻,我又犯病了,甚至都来不及再确认一下”。
这病,他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用。
从来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
只有杨泱给了他希望,从高温区寻钥匙濒临死亡时杨泱吻了他开始,或许更早。
步珩出生的时候,他奶奶都七十岁了,重孙子都有了,大概是没想到还能再添孙子,疼他疼得跟命一样,步珩长到四五岁的时候,他奶奶走路都要打拐杖,有一回却揍得他好几天都下不了地,他奶奶那么疼他,却下那么重的手。
那时候太小,步珩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挨打。
后来才从他妈妈那里听明白,他奶奶说他半夜不睡觉,跑什么山上去干什么?当时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