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马上到席间请人。
先定好的规矩男女对弈,待吟长走入场时也就只有二皇子桌前无人,她寻视一圈无奈坐下。
“叶小姐请。”二皇子微卷袖口伸手指向棋盘让她先行。
“二皇子请。”吟长执黑字落星位。
黑防白攻,两方落子奇速,一手才起另一手便落。
逐至中盘,白子牵制黑子三方弱棋,分而攻之,引黑子顾此失彼,难以兼顾,主攻左视右。
黑子遭断点被纠缠步步退防,眼见无回天之力,不想执棋女童一子落,竟自断其臂,弃子争先,舍小就大,反防为攻,近身借劲能战则战不能则逃。
棋面上白子仍占上锋,但执棋者心明白子渐势衰,二皇子这手举棋不定不复神速。
“是我轻敌了。”吟长听得对面人轻语。
“未见,二殿下不是已有应对之策。”两人依棋对语,眼盯棋面。
白子离手,下五九是步废棋,吟长不解看他。
二皇子没抬头仍聚精与棋,并未觉有异。
“叶小姐你我都不想在这比试中突围,这局棋我们且留他日再续如何。”他嘴边牵出笑意周身气息却瘆人,阴晴不定,皇家中人各个都让人头痛。
吟长开局便觉乏力,急于脱身才下的快棋,这他日之约不见得能实现先应下无碍。
“好。”
草草再下几手,平局收场,各自回座。
太子与林小姐也弈至尾声众人皆屏息凝视,吟长强撑精神却抵不住疲倦手脚冰凉,梓秋赶紧扶住摇摇晃晃的她急声询问。
但她只听到梓秋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光线渐暗最终消失意识抽离,噗通一声,吟长摔入梓秋怀中,任凭怎样唤也无反应。
宴中不能喧哗,大家此时注意力全汇聚场中,无几人注意,梓秋差人去请母亲,自己张臂抱住吟长,用身体遮挡住近旁几位小姐好奇的目光。
昭宇余光看到吟长摔倒,心中急迫指间白棋跌落盘中,但他对局过半尚不能离去,不然会为小妹招致过多注视,堂前晕倒若引围观怎经得住悠悠众口,届时不知要出什么让人难堪的流言。
梓秋急迫,她虽尽量挡住身后人视线,却也觉察到动静越来越大,怕等不及叶夫人赶来,大家就都瞧见此间情形。
议论声渐传过席间,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吟长尽量支撑。
淑旸两次被吟长奚落今夜一直留意其人,原本只想抓抓她错处,不想正见人倒下如此机会怎能放过。
淑旸带人离席向吟长走去,隔得不远但裙裾过于厚重拖慢脚步,身旁侍女赶紧来扶她主仆一行人动静不小,引得左亭几位公子频频张望。
眼看走近,淑旸迫不及待想拉扯开看护吟长的少女,她暗使眼色让侍女先去将凤尾花衣裙的人弄走。
梓秋看到人过来,但没想到对方不由分说上来直接扣住她手,闺中小姐怎比得过她们,尽管拼尽全力还是挣不脱,手臂被掐得生痛怀中女童毫无知觉,梓秋无助得近乎绝望。
暮然一少年不知何时近身而来,将披风展开盖下,抱过她怀中人转身大步离去,匆匆一瞥梓秋只见三皇子深眸中隐有怒意。
“还不跟来。”凌瞿生向后呵斥。
梓秋如梦初醒,抓人的侍女也被来者吓住松开手中力道,她才能挣扎着提裙追去。
另边叶夫人得消息匆匆赶来,昭宇几子之差输了对弈待寻吟长早不见身影,只能跟母亲一路寻人。
凌瞿生抱着吟长下了小洲,置于湖边闲时供后妃玩乐的何泽院,命人速去传太医。
“多谢三殿下,事急从权今日已不合礼数,我在此守着吟长您还是快回席间去吧。”梓秋等他把人安放于榻上后急忙说。
方才湖心洲上男女席隔着高台并不算近,三皇子坐得与她们更远些,不知他此番施手可会招来非议。
“她是什么病。”凌瞿生并未理会梓秋的提议,先前知道这丫头体弱,可每次见面她都嘴上不饶人心思也转得飞快,头回如此毫无生气的静静躺着让他心底抽紧。
梓秋自那日三殿下为狩猎图题字后心存感激,经历方才阵仗吟长又不知如何,加上家人不在身旁心中只能信任他。
“吟长自母胎中遗下心疾,尚无药可根除病发时极其痛苦。”梓秋面露忧愁强忍住眶中泪水。
“所以她才如此瘦弱纤细。”凌瞿生面上平静目光凌厉。
门外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他再不置一语转身从侧面离开。
叶夫人扑到踏前握起吟长的手,触及一片冰凉,若不是她胸前轻微的起伏就如去了般。
昭宇扶着娘走来,清楚感受到她浑身颤抖还差点跌在院中,此时坐在床边喃喃自语大抵都是自责的话。
太医赶来把脉却久定不下药方,至于何时醒何时恢复都无法估量。
叶夫人向皇后请辞,带着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