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松在一个月前搬进了路衍的房子,正式开启了“同居“生活。但江清松在这个月,基本没见到路衍。路衍总是半夜回家,早上不起,在江清松眼里她不像个高中生,虽然疑惑,但面对繁重的期末考试也想不了太多。
一月的渝城,寒冷潮湿但是不下雪,像他们俩的关系般止步不前。江清松回忆这段时间,他总是懊悔的,懊悔自己不早些发现问题,但又是庆幸的,自己发现了问题。
江清松看着阴沉沉的天,羽绒服更裹紧了些,看着窗外的浠沥沥的雨,江清松感觉自己快要沉入雨中失去自己。他的高一生活将过一半,自己也面临一个想逃避的选择……
期末考试结束,忧郁的天气也抵不住大家放假的开心,江清松收拾东西乘地铁回家,其实没什么要带的,妈妈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但越是这样江清松越是觉得沉重
回想自己的出生,父母家族联姻,母亲被迫从职业精英变成家庭主妇,父亲的公司越开越大,生活一直风平浪静,除了母亲总是闷闷不乐。
直到父亲赌博输光了家产,这样的平衡微妙的被打破,两个家族为了保全公司牺牲了一切,后来父母开始吵架,父亲爱上了酗酒,喝醉了就打母亲。年幼的他,除了哭泣似乎只能添乱。江清松心疼母亲,心疼她的才华被埋没,心疼她的丈夫不作为,他憎恶自己,憎恨父亲,憎恶这个世界。
江清松一想到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又想到现在公司发展前景越来越低迷,母亲本可以一走了之,但又选择留下,江清松的愧疚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多,江清松闭了闭眼,打开房门刚一进门江清松就听到了父母的争吵
“他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拿走我的公司,想把我一脚踢掉“江树杰用手指着殷英,红着的脸明显喝了酒,声音在房子里乱窜,最后全部涌入江清松耳朵里,江清松愣住了,只是站在那里,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江树杰。
“江树杰你讲点道理,现在公司是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你不为自己考虑,那你儿子呢?他才高中,用钱的地方多了,你拿得出来吗?“殷英有些生气但更多是无奈,殷英回想曾经的自己光彩照人,事业也小有成就,拥有大好未来。可家人却逼迫她与不爱的人结婚,在家做全职太太,看起来似乎光鲜亮丽。
后来她怀孕,也想过谁管公司不是管,她还落得个清闲陪孩子,但看到这些年公司在蒋树杰手上起起伏伏到现在都快破产了,殷英早就看不下去他对自己一手打造的公司的摧毁。虽然早想去公司主持大局,但殷英总是被两家人的人劝阻.说教。可想到现在她早已年华不再,自己现在像泼妇一样与江树杰争吵,公司又即将宣布破产,马上都要露宿街头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孩子这种事也绝对不能发生。
‘啪!’
江树杰一巴掌打在了殷英脸上,殷英愣了愣,江清松听到的瞬间跑到了两人中间,隔开他们。转过头看向母亲示意她不要担心,江树杰推开江清松嘴里骂着滚开,突然一个踉跄往后退滚下了楼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站在楼梯上的两个人无声地往下望,看见江树杰没了声响,谁也没动,两人默契的看向江树杰然后一人进房间放东西,一人进厨房端菜,谁也没拿起手机打110……江清松坐在餐桌前吃饭,殷英忽地发出尖叫,拨打110
救护车来时江树杰已经没了呼吸,他死了,以那样平常的方式,不过他死了,他的葬礼进行的很快,也很快结束。
殷英继承他的股份开始去公司上班,这样的转折变故不过短短十天,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他们开始新的生活,开始真正向前走。江清松躺在床上,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踏实,这十天对他来说太长太长,江清松好像早有预料他会死,好像在他脑海中这样的结局早就上演无数次。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都鲜活起来,虽转瞬即逝,虽大多乌云满布,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殷英进入公司后江清松几乎见不到她的身影,公司欠下的债务太多需要殷英无时无刻的盯着,江清松感觉挺无聊,年也没年味,干脆回了出租屋。
江清松刚打开出租屋的门就感觉不太对————没有人味,没有人存在的痕迹。江清松感觉桌上都可能都堆积了灰尘,他把行李放进房间,转身准备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却看见仅有的面包都发霉了,江清松眉头微皱,预感不妙,走向主卧大门敲了起来
“路衍,你在吗?”
过了许久回应他的都只有敲门的回声,江清松顾不得太多打开了房门
窗帘紧锁着的,整个房间显得昏暗,房间一角放了很多画具,路衍躺在床上,桌子上堆满了酒瓶,东倒西歪,烟灰缸里也密密麻麻地是烟头。江清松走进看向路衍,脸色苍白,不像是睡着,像是昏迷。江清松着急摇了摇她,使劲喊着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跟着摆动的发丝,江清松有些慌了神。
“病人长期未进食,把酒当水喝,肠胃难以负担导致应急性溃疡,简单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