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绝望和难以排解的痛楚,他眼睛布满血丝,痛苦地低吼,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声线暗哑,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颊砸下。
皇帝无言,只等他发泄。
片刻,那人终于再次抬眸,只见幽深如寒潭般的眼底,满是哀伤与怨恨,如同一条无情毒蛇。他不再挣扎,目光也逐渐变得空洞,用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那就恳请父皇再下一道旨。”
“什么旨”皇帝疑惑地望着绝望的儿子。
“二皇子忤逆不孝,违抗圣意,理应处死!以彰王室法度,以肃君臣之道”说完,将额头重重砸地,静等发落。
墨述尧听言,青筋暴露,颧骨跳动,眼神迅速凝结肃杀之气,抬脚用力一踹,再又是一个好响的巴掌。
墨怀衡半边脸立时红肿,却仍是一副不思悔改的模样,只是目空一切的看着,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不相干。
墨述尧狠狠掰过他的脸,恨恨地瞪着他,眼神也如冷刀子般,心里想着这逆子竟敢忤逆!咬着牙齿一字一字地说着“或许我可以再下一道圣旨,处死安浅,你看又如何?”
这下墨怀衡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变化,是害怕,是恐惧。
翌日,又一道圣旨下来。
二皇子被封为镇守边关大元帅,无诏不得入京。
此后,墨怀衡的信臣们也渐渐倒戈,这场无血的战役,墨怀远不废一兵一卒获得全胜。
暮色蒙蒙,万籁俱寂,树叶萎黄凋零,花瓣随风飘落。远处马蹄轻声,近处是绝望无奈。皇子出征,无皇帝送行、无群臣瞩目,走的好苍凉。唯有城墙上一人,玉面已失颜色,恰如芙蓉泣露,无声无息。
大漠中,杀喊声四起,整个旷野间充满刀剑拼杀的刺耳声,马蹄发出沉重的隆隆巨响,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刺耳的惨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四野肃杀,血染大地。少年英雄举起刀落,一双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毫无畏惧、满目疮痍。
战场上,他人求生,墨怀衡却是求死。终于在最后一战重全面击溃敌军,然少年英雄也身中数刀,生死未知。军医全力救治,他一心求死,毫无斗志,在这关键时刻,宫中线人传来简讯:太子婚礼改期,安府小姐病危。此时他蜷缩一团,死死望着手中的简讯,已分不清是心中的痛还是伤口的痛,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巨石反复碾压,鲜血淋淋,痛苦不堪。他艰难伏地篆书“敌军已灭,望主上恩准回京探亲”
几个月后,宫中传来简讯。墨怀衡一眼便认出是太子的笔迹。“太子妃安好,勿挂。婚期已定,父皇命二弟继续镇守边关,保京师安定。”
少年心如刀绞,手指微微发颤,目光如刀,将手中的简讯撕得粉碎,杀意如暴雨倾盆,声音如寒冰刺骨。“好一个保京师安定,我定让这瑞安不眠不休,天翻地覆!”
秋风乍起,凉意袭来。今年的枫叶似鲜血染红般随风摇曳,寒鸦从低空飞掠而过,发出阵阵嘶吼,宫廷外是一片荒凉、寂静。而宫廷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夜幕降临,宫内热火朝天,铺天盖地的红灯笼犹如星火将肃穆的皇宫点亮,精心设计的桌椅、摆设和细致的摆盘,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这场婚宴来者们的显贵。
婚礼上,她身着华美盛装而来,莲步轻移间能从缝隙中隐约窥伺一点模样,红衣称得原本白皙的皮肤更胜雪,脸颊泛着绯红,如瀑黑发被玉器盘转耳后,柳叶弯眉下,两只明眸好似秋水般清澈,只是紧闭的嘴角看不出形态。举手投足之间,显得仪态万方,风华绝代,令人暗暗赞叹。
墨怀远对自己的新娘十分满意,在众人惊羡的眼光中牵起安浅的手,那玉手似冰。怀远用力握了握,希望给对方传递一丝暖意。
迈在红毯上,握着新郎的手,安浅的耳边却不停回荡着父亲的一句话,“怀衡常年在战场拼杀,刀剑无眼,不知何时就会没了性命,现如今只有你真正嫁与太子,皇上才肯下旨召回”。安浅此时已是听天由命,只求届时各自安好。
“放礼炮~拜天地!”
一簇烟火冲向夜空,转瞬间点燃漫天星子,正谓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看烟火的人有欢喜的,自然也有忧愁的。
正当新人拜天地之时。层层黑影由远及近集结于城门之下,声势浩大,速度之快,让城楼上的人无不震惊。
不久将士来报。“禀告皇上,有敌来犯。”
宴会上下一片大乱,墨述尧心聚怒火,将手中的玉杯砸得满地“岂有此理,敌军直通我朝国都,竟今日才知,边关消息为何从未听说?”
身穿常服的将军们当场跪下,“禀皇上,前方确实从未收到敌军来犯痕迹,想必这不知是从哪个郡县跑出来受死的。”
墨述尧已无参宴心情,下旨“安家大郎率军守阵,范将军迅速集结御林军前往城楼,不管来犯何人,一个不留!后续婚礼一切从简,武将速速准备。”
安言叙站上城墙,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