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下场,你杀远儿和冼儿的时候就该想到必遭天谴。如今好了,天谴已至,你自安心做你的皇帝罢。”说毕拂袖而去。
另一边,幻玉驾驭马车已到安华门,拿出一块牌匾顺利出了宫。轿中咳嗽不止,肩膀上的刺伤还未痊愈现如今又添新伤。
幻玉心急如焚想速速寻到一处让小姐安歇疗伤,出了宫门便往京城最大的酒楼-东篱楼奔去,安浅看着马车驶出了主路明白了幻玉的心思。“幻玉,今日我们不留宿,只管往东跑,我既应了太后,那必要在宵禁之前离开京师。”
“小姐,可是你的伤还是要及时处理一下。”
“无妨,出了城再寻一处即可。”
幻玉心有不忍也只得听命行事,长扬马鞭朝东边驶去。
掀开帷幔,宽巷间的熙熙攘攘映入眼底,刚下过雨的青石板还是湿漉漉的,街巷两旁的店铺里时不时传来伙计们吆喝的声音,她侧头望去,认真打量着一个个牌匾,卖瓷器叫之缘阁,卖布匹的有叫绣云坊、青瑞轩、云为衫的,卖胭脂水粉的有叫三春晓、千花阁和绾青丝的,这边还有客来香、南味观、畅碗台、醉江月等饭馆。路过一家叫玉玲珑的金铺店时,安浅的思绪一下回到四年前。
第一次见到墨怀衡,是京师被攻陷的那天。
“小姐,听说贼寇马上就要攻进城内,您可千万不要出门啊,老爷少爷不在家,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等可担待不起啊!”
“贼寇入城必会洗劫金银玉器,母亲的八角玲珑盒、鎏金鸳鸯纹壶都是其生前最喜之物,前些日子我放于玉玲珑翻新修复,今日如若不速速取来,恐被贼人夺去。”
“您若是想取夫人的葬品让下人们前往即可,何必亲自走这一遭?”
“不行,我与那店家约定好了,修复葬品的最后一步便是由我亲自篆刻文书,以敬孝道。”
“可是……”
“不说了,选几个护卫随我一同前往吧,我快去快回便是。”
街巷两旁的店铺大多已关张,唯有几家饭铺、茶楼还在经营。安浅来到玉玲珑的后门轻轻敲打了几下门环,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探出头来。“安姑娘,您来了,快请进。”
安浅跟着进了里屋,穿过后院走入一条飞檐青瓦小穿堂,七八间厢房毕,便是那玉玲珑的前厅了。伙计小心翼翼地将篆花小柜打开取出里面的宝物,安浅正欲伸手触碰,却被掌柜的团扇挡住“姑娘小心,还有余温,现在篆刻刚好。”
安浅坐在小竹板上按照掌柜的指导一笔一划的将文字刻上,第一次篆刻,难免有些丑,但好歹是自己一片孝心,希望母亲可以见谅。安浅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料门厅外传来一声怒吼“把这玉玲珑给我踹开!”
安浅心慌,忙将手中的两件宝物置于提篮中护在胸前。
门霎时被来人踹开,不是叛军竟是倞国的将领魏窦。安浅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魏窦“将这些金银玉器全部带走!”
安浅勃然“魏将军,您这是作何?”
魏窦手上动作不停,正往怀里揣着首饰“京师马上被攻陷,按上级要求,速速筹集军资弃城撤退。”
掌柜当即跪下“魏大人,小人平时也是多有孝敬的,还求您留条生路啊。”
魏窦对着脑袋就是一脚。“老子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还给你留条生路!”说完注意到了安浅手中的提篮,一把将拦在中间的掌柜推开,笑脸盈盈“安小姐,您这里面是什么呀?”
安浅顿觉不妙,拔腿就朝门外跑去,魏窦几个并步一把薅住她的脖领往后一提,又看见了头发上闪闪的金光,一把拽下云簪,乌黑长发披散于腰间,细密纤长的睫毛微颤,一双动人美眸微微发红,竟将那魏窦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