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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酒(2 / 2)

踌躇半晌,萧墓说,“也许我”

他话才刚开口,慕容寂却就已经笑着打断他,说:

“多谢萧兄。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目前可以自己解决难题,倘若有一日我实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了,定然向萧兄开口!”

“只是做猎手”还是太作践你的才华了。

萧墓欲言又止。

慕容寂笑着道:“只要是真的除妖驱邪了,是谁做的,留不留名,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是做猎手,做闻名天下的大豪杰我的志向便是为苍生谋福祉,以剑行善。能够做到这些,于我而言就已经够了,不再奢求更多。”

萧墓沉默良久,他凝视着慕容寂的双眸,半晌,认真无比道:“慕容公子果然坦荡无私,淡泊名利!”

“我与公子结交,是此生迄今为止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慕容寂笑笑,轻松愉快说:“‘慕容公子’太过生疏。萧兄,你与我师姐他们一样,唤我‘阿寂’便好。”

恰逢此时,酒馆的跑腿将酒菜都端了上来。

玫瑰煎,小黄鱼,腌海丝都是酒肆拿手的小菜。每样都装在别致的小瓷盘中,单只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慕容寂率先举杯,与萧墓轻轻一碰,笑说:

“来,萧兄。敬,知己之谊——”

萧墓回碰,清脆的声响中,他道:“敬,难忘之交!”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慕容寂与萧墓酒肆对酌,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飞速流逝,竟也逐渐到了月上正当空的时候。

萧墓细心而擅长照顾人,他见慕容寂身侧的窗户开着,便不由探身,想要替他关上。

以免夜风伤人。

慕容寂笑了笑拦住他,又解闷似的拉了拉衣领,眉眼含笑说:“不妨事,我身子热,不惧寒。”

萧墓说:“现在放肆,老来伤时,便受不住了。”

慕容寂笑话他:“萧兄,你好像一个老学究。”

但古朴典雅的窗格,依然轻轻地在萧墓手中合上。

自幼,萧墓便在雪谷长大。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面对的都只有皑皑白雪,和一个性情古怪莫名的师父。为了摆脱乏闷,他试过许多种方法找乐子。包括但不限于下棋,观星,平画等等即便是乐律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

今日遇到投机至极,一见如故的好友,萧墓心中快活无比,即便是效仿古人“清啸”几声,他也觉得不为过。

想了想,萧墓拔出刀来,同慕容寂说:“古有弹剑而歌,却从无‘击刀而歌’。不如我们今天试试。”

慕容寂微笑道:“如果萧兄‘击刀而歌’,那么我便舞剑相庆。”

不弃剑雪白的光华自剑鞘泄出,慕容寂拔剑离席,自空中挽出一道漂亮的剑花,与萧墓击节的韵律相合起来。

慕容寂身形单薄,但是他持剑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骤然改变。

变得凛然,变得杀气纵横,如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与威压,无人敢撄其锋芒。

月悬当空,竹林中的白衣人如鹤入云。

萧墓看着慕容寂的动作与身形,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噌——”的一声,慕容寂悍然收剑。

雪色长锋尚握于当胸,一线剑锋指向天际。

“萧兄,如何?”

慕容寂身上出了层薄汗,他笑着抹了把额头,笑盈盈地望向萧墓问。

萧墓无比认真地回答:“此剑舞当绝代。”

那一夜,萧墓自离开雪谷,离开师门,游离四方大半年以来最欢欣的一夜。

后来,他过了十年,百年,又为这句话补上了一个限定——

那是他此生最欢欣的一夜。

二人就这么且歌且饮酒,不知不觉间,都逐渐醉得稀里糊涂,躺倒在地面上。

萧墓抱着怀中的酒坛,眼眶明亮湿润,是那种困倦疲惫,却兴奋快活到不愿睡去的神态。

慕容寂在堂下,手中还攥着自己的剑。月华自窗外泄入,白溶溶地浇在萧墓与他二人的身上、冰凉的地板前、寒意微凛的剑端上。

慕容寂忽然想到什么,像一个玩心大起的孩童一般,他骤然把剑气输送到剑端上——

一枝皎白的空灵莲花盛开在剑端。

那是比需依靠实体莲种催开菡萏更加“高级”的玩法,意境所成全凭剑气,举世能够做到的不出五人。

慕容寂把剑莲挑到萧墓身后,像是要给人一个惊喜似的,笑意满满地道了一声:

“萧兄。”

萧墓闻言,下意识转首去看。

只见月光下,一衣冠胜雪的白衣人,一灵动不可方物的菡萏。

哎呀,那是何等风华绝代的少年剑修,何等明朗无双的少时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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