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我叫到此地,有什么事么?”
萧墓并不是笨蛋,他既然知道那小厮就是慕容寂用孤魄捏出来的分身,自然也能够想到“泼酒”、“请到后堂更衣”都是慕容寂的预设安排了。
“萧少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将你叫过来,而非寻个偏僻之所,将落单的你寻仇灭口?”
慕容寂慢悠悠道。
萧墓像慢半拍似的,认真思索了一下,问道:“唔,这样吗?但是,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
慕容寂道:“只是开个玩笑。”
萧墓总有一万种方法,化解慕容寂的冷硬和口是心非。
“是这样。”
整理了一下心绪,慕容寂道,“我偶然听人说了一句话,但是不知是什么意思。不如讲给萧少侠听,萧少侠瞧瞧是否知晓?”
萧墓点头道:“好。”
慕容寂冲他勾勾手:“你侧耳过来。”
萧墓靠近到慕容寂身边。
慕容寂低哑地轻轻说出几个字,他微凉的气息就像一根鸿毛,轻轻地挠在萧墓的耳边。
当字音落定时,慕容寂瞧清了萧墓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然和震动。
“你你如何会知道?”
萧墓眼神沉了下去,让他这般稳得住心绪的人,竟也肉眼可见地乱了一瞬。
那句话便是上一回循环中,萧墓告诉慕容寂的。他虽然无法像慕容寂一样,保有记忆地进入下下次循环,但是慕容寂却有萧墓亲口告知的软肋。
果不其然,此刻的萧墓对慕容寂竟知道自己如此秘密流露出万分的震惊。
“如果我同你讲一个故事,你信也不信?”
慕容寂缓声说道。
他既然选择了萧墓,自然也只有全然地信任他。把自己知晓的一切全盘托出,才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两人能力,把这一切谜团尽早解决。
萧墓注视着慕容寂的双眼,拧起眉,慎重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在这个宴席上死了七次了——”
初一开口,慕容寂便如此落地惊雷地说道。
后堂是永劫域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平常只有很尊贵的客人,才有机会被仆从引领着到这里来歇息,饮茶。
在从前厅到后堂的路途中,还布有许许多多的陷阱、幻境,一点也不必担心有外人闯入。
因此,这时候慕容寂也详详细细,把自己如何发现落入循环,追寻无名重剑却屡遭挫折,和萧墓在藏书阁谈棋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萧墓似乎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但是他既没有打断慕容寂,也没有质疑他什么,只是那么安安静静地听着。
及至最后慕容寂讲完,他还像没有回过神似的,那么蹙着眉,目光渺茫地呆着。
“萧墓?”
慕容寂等了他片刻,看萧墓始终像没有缓过来似的,不由出声提醒,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么?倘若你不信,也没有关系。从这个门出去,往左拐,回到宴席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慕容寂未来也不会再打搅你。”
“不,不是”
萧墓思索说:“我只是在想,你说我与你在藏书阁动手,我输了?”
慕容寂:“”
“是啊。”
半晌,慕容寂生气道:“你有何不服?要与我再重新比较一次么?”
他没想到萧墓是纠结于这种问题上,以及还顺便质疑自己告知的战绩真实程度。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但是萧墓微笑道:“我只是觉得,我输于阿寂之手,慕容寂却愿意放我一马令我意外。”
慕容寂冷笑了一声,不理他。
输给好友阿寂,是没什么的。但是永劫域的主人,慕容寂,竟然放过了他,这才是令萧墓注意到的点。
他甚至有一瞬间,还想问一两句也许会让慕容寂生气的话,可是瞥见慕容寂的神情,又终究没有开口。
“我第一个怀疑的人是你。”
慕容寂道:“你知道为什么么?”
萧墓回答:“因为‘阳关雪’?”
“不错,正是因为‘阳关雪’。”慕容寂道。
曾经,在慕容寂无法使剑、探识能力也急剧下降之后,慕容寂修行出了“阳关雪”这一防御屏障。它替慕容寂挡过了不少正道栋梁们的暗杀。
有了阳关雪,无论慕容寂怎样张狂放肆,都不再忌惮他人的报复。
无人能够伤害他,不论他是否探识出周围存在埋伏。
这也许就是顶级修士的恣意和快乐吧。
可是,纵然是这样强大的防御,也在一个人手中失手过——那就是萧墓。
或许是因为萧墓的修为强大,和慕容寂不相上下,所以攻破了他的防御;也或许是因为慕容寂那一天状态不好
总之,当好巧不巧,慕容寂再一次在循环中见到有法器能够透过他的阳关雪,刺入他的身体时,他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萧墓。
萧墓听着慕容寂的话,眉头深深地蹙着。没有说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
许久,萧墓开口道。
“我也许能够控制那柄黑剑。”
不鸣则已,一鸣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