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抬头，说：“我请你吃早餐吧，算是感谢你送我回来。”
周峋推辞说：“不用了，只是小事。”
赵依婧坚持：“那不行，不请你吃饭，我心里过意不去。你这次不答应，我下次就直接去你班上找你了。”
周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妥协了：“你想吃什么？”
赵依婧反问：“你想吃什么？”
周峋说：“我都可以。”
“那我们去吃豆浆油条吧。”赵依婧指着前方说，“我知道有家早餐店的豆浆很好喝，离这不远，咱们走吧。”
周峋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白皙的指尖。她如此欢欣雀跃，仿佛每根头发都在风中跳舞。
他的心莫名软下来，像池水被蝴蝶扇起了涟漪。
进了早餐店，赵依婧和周峋面对面坐着。她点好了餐，这才发现周峋的右肩都湿了。
她有些内疚：“抱歉，还是让你淋雨了。”
周峋说：“没事，我回去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赵依婧注视着他，说：“真遗憾，我们两家人早就认识，你跟我还考上了同一间学校，可我们这么久了，才第一次见面。”
周峋说：“认识谈不上，只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而已。”
赵依婧一怔。
他的态度泾渭分明，让赵依婧之前的甜都变成了苦。
她着急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峋笑了起来，说：“急什么，我开个玩笑。”
玩笑总有三分真，赵依婧终于明白他那股温柔的疏离来自何处。
周峋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等早餐上来后，他将热气腾腾的豆浆先推到赵依婧面前，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但我并不觉得，我母亲在你家打工是什么丢人的事。她付出劳动获得报酬，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赵依婧说：“那你也不要多想。我来网吧，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觉得，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嗯。”
赵依婧低头喝了口豆浆。
甜得有些过分。
她说：“我忘了问你爱不爱喝甜的了。”
周峋说：“除了苦的，我不挑食。”
赵依婧说：“那你多喝点，驱驱寒。”
周峋说：“好。”
赵依婧把一根油条放进他的碗里，说：“这个油条炸得也不错，很脆的，你尝尝。”
周峋默默地看她。
他很少见到女孩胃容量这么大。吃了豆浆油条，她还点了一份糖粥和煎饼，外加两个茶叶蛋。
她剥蛋的动作很利落。
灯光下，她手指纤细，指尖干净。
那双垂下的眼睫毛很长，眼底微光闪耀。
周峋突然想，如果他能再离那双眼近一点，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一贯聪明，女孩频频试探，他并非不懂她的来意。
年少时的许多情感，归根究底，都是一些美丽的冲动。
没有缘由，带点青涩，却是最原始，也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