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掉,竟搂着孩子一同小声地哭了起来。
王坤本来就不耐烦,见她这样,脾气更差,“你有什么好哭的!?”
王太太流着眼泪说:“还不是因为你!跟了你,儿子还得和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我心里难过不行吗?”
王坤说:“你儿子自找的,喜欢谁不好,要喜欢周峋那丫头。那丫头还是个残疾呢,手指都没长全,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眼光。”
王太太:“那你还怕他!一个开酒吧的,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坤摇了摇头,说:“你不懂。我不是怕他,儿子的公道我会讨回来,只是……”
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周峋那人,他还是避着些好。
这人以前跟警察打过交道,也坐过几年牢,看着温柔无害,但绝不是善茬。许多事,明着和他干,不行。
何况,王坤自己手里也不干净,周峋一说报警,他心里就虚。
算了,场子以后再找回来,眼下不急。
周峋带着周晔走出了学校。
他牢牢牵着周晔的手,直到女孩的掌心汗湿,才微微松开了些。
这一路,周峋不说话,但周晔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她是个敏感的孩子,也足够了解周峋。
“爸爸。”
她喊着他,说:“你生气了么?”
周峋站住脚,侧过身。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嗓音也有些低沉,说:“爸爸不该生你的气,爸爸只是难过而已。”
“对不起,爸爸。”周晔低下头,说:“姐姐提醒过我,遇到这种事应该和你说的,可是……”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周峋半蹲在周晔面前,望着她的眼睛说:“小晔,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以后有什么,你要坦诚地告诉爸爸,你要相信我,知道么?”
周晔说:“我相信你,爸爸。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相信的人。”
周峋泛起笑意,说:“录音笔是谁教你的?”
周晔脱口而出:“隔壁的姐姐啊。爸爸,你是不是和姐姐在一起了?我今天早上看到她睡在你的房间里,我真的很开心。”
周峋说:“你叫我爸爸,又叫她姐姐,这辈分可不对。”
周晔挠挠头,说:“可我不忍心叫她阿姨。她好像也不喜欢我那样叫她。”
周峋转头,看向了前方的马路。
他的眼底漆黑一片,似夜色,分辨不清。
周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他才又重新握紧了她的手,用带笑的嗓音说:“你那个姐姐这些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居然会教你用录音笔。方法不是不行,但要视情况而定,否则,被人反咬一口,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晔说:“爸爸,她也是为了我好。”
“我知道。”
午后的阳光洒满大街,主道上车流涌动。
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而过,一切安宁似乎都等着被未知打破。
一周后,周峋接到了一个电话。
杨易回来了。
同时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许磊,林婕等人。
林婕尤为兴奋。杨易是她大哥,这两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在外面东躲西藏,如今风头终于过去。当她接起陌生电话,在那头听到那个熟悉且又沧桑的男声时,林婕几乎是瞬间涌出了泪水。
杨易抵达淮市这天,周峋派了小七跟阿龙去接机。当天晚上,蓝夜酒吧正常营业,只是在酒吧底下有个旋转楼梯,顺着楼梯往下走几层,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经过一片熙熙攘攘的休闲娱乐区,再打开一扇大门,进入了一个大厅,大厅猩红的沙发上,杨易已经坐在那里等待。
林婕这一晚特意穿了一身昂贵的黑色蕾丝裙,化了美丽的妆容。可是看到他们来,杨易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周峋。
杨易只比周峋大两岁,可气质却与周峋完全不同。在他眼里,周峋就算和他一样穿着邋遢的衣服,他仍是好看的,高贵的,出淤泥而不染的,让人想把他弄脏都不行。
而他却生在淤泥里。两年的躲藏,他浑身已挂满风霜的痕迹。衣服是旧的,鞋子是破的,连头发和胡子他也很久没修剪过了。
“阿峋。”
杨易从沙发上站起来,主动走过去拥抱周峋。
周峋笑着拍拍他的肩,说:“好久不见了。”
“是啊,想死我了。”杨易松开他,眼底闪了泪光,说:“我还真怕我回不来呢。”
周峋说:“瞎说什么,现在不好好的么。”
杨易说:“臭小子,你会不会嫌我脏?”
“有一点。”周峋老实回答,说:“要不,你还是先去洗洗?”
许磊和小七偷偷笑了起来。
杨易瞪他们一眼,又看着周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