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房间的窗开了一条缝,一阵冷风吹起了纱窗的边缘。
林冬霜脸上拂过一丝凉意,她侧躺着蜷缩着身子,眉心紧锁。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厉鬼般的尖叫声:“回家吧。”
林冬霜赫然睁开双眼,浑身上下彻骨的冰凉,即便是蜷缩在被窝中,可是每个毛孔都渗入寒意。
眼前一片黑暗。
林冬霜将被子盖过头顶,还未从刚刚那一瞬的噩梦中回过神。
她揪紧被子,浑身发抖,眼泪湿了眼角。
如果他们死了就好了,她就不用日日活在担惊受怕中。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
这声音离自己很近。
房子隔音不好,林冬霜许多时候都会被隔壁敲门声惊到。
可是这一次,这敲门声格外靠近,但林冬霜以为也是隔壁,一秒的心颤后,又立刻平复。
砰砰砰。
门再一次被敲响。
这一次仿佛敲在她的耳朵里。
林冬霜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是隔壁的,这是自己的门。
恐惧感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不敢开灯,抓紧被子。
当时,她接到警察的电话后,产生一股冲动,如果他们找到了她,她就从楼顶跳下去。
可如今门真的被敲响,结束生命的勇气又被抛到了脑后,此刻只有漫天的绝望和无助感。
她掀开被子下床,到了厨房拿起了一把刀。
她不想死,也不想杀人,她更不想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被他们理所当然的当成精神病抓住绑回去,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
“冬霜,是我,你在吗?”
门外的声音似乎故意压低了几分,但是过于宁静的环境,还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林冬霜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颤,接着像是没了力气,菜刀掉回了菜板上。
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确认不是在做梦。
“冬霜,我是薄城阳,只有我一个人,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我知道你在家,我会在这一直等你,直到确认你平安为止。”
林冬霜迅速将灯打开,接着整理好了床铺,将凌乱的地方迅速收拾一遍,披上外套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走廊上的灯亮着,林冬霜看到薄城阳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
她本想问他,他怎么会来这里,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本能地问出:“你怎么了?”
见林冬霜还活着,薄城阳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还活着。”
林冬霜皱眉,“听你的意思,你以为我要死了才过来?”
“我看了你画的小乌龟,它自杀了。”
他越想越不放心,就过来了。
他绝对不能允许他治疗过的人自杀。
“薄城阳,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看到他,她有些心悸,她填的资料里没有写地址,这是她的隐私,她绝对不会透露。
“我找专业人士帮我查的,查了之后就立刻过来。楼下有门禁,我还等了好一会儿,有人进来的时候我才跟进来的。”
他语气平淡,就好像在做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
林冬霜顿时有些头昏脑胀,是被气的。
她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抹了一把,“不好意思,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没素质。”
林冬霜组织了几秒语言,“薄城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哪根筋搭错了?”
她真的很生气,听到敲门声她吓个半死,以为是他们找来了,都已经拿起菜刀。
全世界哪个心理医生会大半夜带一脸伤跑到病人的家?
林冬霜很少动怒,她平时一个人生活,基本不跟别人相处,很难面对面跟别人说出这样暴躁的话,满打满算薄城阳是第一个被她当面骂的人。
林冬霜已经做好跟薄城阳吵一架的准备,她以为他的话会惹怒他,毕竟脏话都飙出来了。
可没想到薄城阳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了声,不小心扯到伤口,有些疼,他捂着脸抽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我很唐突。”
“原来你也知道你很唐突,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林冬霜阴阳道:“我们到底谁有病?”
薄城阳真的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然后回答:“我。”
林冬霜:“……”
他大晚上跑来她这挨骂摆烂?
“薄医生,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报警吧。”林冬霜补了一句。
她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薄城阳做的事,对她来说可谓是荒谬至极。
她有打他的冲动。
“当然可以,你报吧。”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