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标志的小勺:“两份请您拿好!”
谢怀柯估摸着谢胜昔应该已经上完卫生间了,转头一看小孩果然正乖巧地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安静看着她。
虽然是桂花开的时候,下午经过太阳持续日晒的大地上还是难以避免的升起许些燥热,冰淇淋车旁边架了几个好几个遮阳伞,这种特供优质小甜点热度太高,走不出几步就要躲个挤过来的人,压根找不到坐下来吃冰淇淋的地方。
谢怀柯端着俩冰淇淋穿过他们,递给小孩:“喜欢哪个口味,巧克力甜,草莓偏酸。”
她怎么知道?闻出来的。
谢胜昔视线来回扫了一下,他不偏爱两者中的任意一个,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选,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做决定,要不就这么一手一个捧着冰冷的冰淇淋,谢怀柯的手指受不了。也来不及想太多,他伸手去接:“巧克力的吧。”
谢怀柯无声观察着他的举动。
交递碗的短暂时刻,谢胜昔都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养母的手,将寄人篱下的谨小慎微发挥到恰如其分的地步。
谢怀柯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从进园开始,她就在等谢胜昔表达自己的看法。可惜没有,从头至尾,他都在附和谢怀柯的想法,或者在试图给出自己觉得谢怀柯会喜欢的答案,从来没有言谈表露过自己的喜欢。
下车时,他主动去拎谢怀柯可能觉得重的东西;进园时看地图,他最先试图寻找的是过山车,思考到养母的关系,他选择了亲子游乐设施;在亲子区,他眼睛停留最久的是转转茶杯,却做出时间上最合理的判断以此证明自己的有用;而就在刚才,他因为顾及谢怀柯的感受随便选择了一个冰淇淋。
他就像一盏反射别的灯火光的镜子,看起来光亮无比的那些,其实是借来的。
谢怀柯不喜欢这个样子,她一直觉得孩子应当是有光亮的,无论光亮是如何发出。如果她不与这个孩子产生交集,那么这不是她可左右的,随便谢胜昔肆意生长成他会长成的样子。但这是她的任务目标,她来就是为了改变他的。
既然一定要改变,那么自然是按照她喜欢的方式改变。幸好从她的生命中衍生的柔情和怜爱,她从来不吝啬给予。
冰淇淋的凉意驱散了游玩的燥热,适中的香甜绵绵软软妥帖得当,比得过早上书店里外那些扑鼻的桂花香。
谢怀柯微微叹气:“去过山车吗?”
拿着冰淇淋的谢胜昔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好!”
“吃完休息一下,我们去过山车。”
依然是直通的快速游玩,坐上过山车的座椅时,谢胜昔依旧能感觉到鼻腔间弥漫的巧克力香味。
手指上冰淇淋的冰凉的气息已经没有了,遮阳棚下的过山列车拉下的椅杆透着一点与季节相符的寒气。谢胜昔把手搭上去,摸到的是上一个人手汗干涸的痕迹。
他垂着头眼睛挣扎了一下,装做无事发生的虚握住了椅杆。旁边突然递来一张纸巾。
谢怀柯:“不擦一下?”
“啊?哦哦。”谢胜昔被点醒般接过。
纸巾擦过汗渍,抹去了那点不算碍眼的脏污。
谢怀柯看见他再抬头时,垂下来的脚又快又克制的晃了晃。
她们前边的也是一对母子,小孩兴奋的不行一直在妈妈长妈妈短,他的妈妈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停整理着自己的长发,手指从发根顺到发尾,据说不少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情绪。
谢胜昔的注意力明显被前边的母子吸引走了,到开始前才回过神来。
这种过山车采取的是最常见的先爬坡再下降模式,利用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和飞速的旋转体验增加游玩的乐趣。当一列车座咔哒咔哒缓慢而富有节奏地升到最高的节点,哗啦——下一秒,飞冲而下!
它开的左拐右折、又快又疯,从失重到来的第一刻,震耳欲聋的滑轮摩擦声、链条转动声组成的机械运转声;狂野呼啸着的破空风声;夹杂着笑和叫的变了调的人声……全部都在一瞬间爆发!
谢胜昔咬紧的牙,死死抑制住叫喊的冲动,失重感磨的他心脏微微发痒,磨刀石打磨刀锋的刺啦声莫过如此,甚至喉管里也溢出了些瘙痒感,额前微长的碎发凌乱的上下左右摇摆,瞬间就给他甩出了个潇洒不羁的造型。他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松懈。
在这种大家都很凌乱的时刻,谢怀柯颇为淡定,姿态非常标准地坐着,她突兀的注意到了前边女士翻飞的长发。
谢怀柯短促地笑了一声,伸手拍拍死憋着的谢胜昔,示意他看前边的女士。
谢胜昔在狂转的间歇凝神一看,实话实说,那一头漂亮头发飞起来的时候有种狂放的美感,就是如果她头发不在转弯的时候甩到她儿子脸上那会好很多。
前边的妈妈无助地哭叫着,因为害怕,她不敢放开抓着椅杆的手去拉头发,只能任由头发像水鬼一样乱飞。她自己和旁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