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和躲藏起来的市民争取逃难机会。
……
与此同时,英租界。
载着英国军事观察员的飞艇缓缓升空,靠近新垃圾桥,站在窗口的工作人员手持望远镜注视着四行仓库天台来回行走的士兵,他们或抱着弹药箱,或肩扛麻袋,或坐在掩体后面检查武器装备,将一发一发子弹按进桥夹。
苏州河南岸,扛着两杆大旗的赌场庄家大声呵斥拦路的难民,一面旗上是“大”,代表日军攻下四行仓库,一面旗上是“小”,代表524团士兵守住四行仓库。
小孩子背着书包满街上打闹,妓女在暗巷候客,戏班子因为演《走麦城》惹来嘘声一片,而出殡的人群哭哭啼啼往外走,五步一跪三步一停,后面的板车上堆着纸人纸马,还有锡纸折成的元宝。
杨慧敏看着街头纷扰嘈杂的一幕,感觉特别烦躁,哪怕拿着扩音器,喊的再大声也打动不了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群。
她想起那两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又唱后庭花。
“等等。”
便在这时,一个女孩儿拦停了童子军的宣传车。
“我想帮忙,但是我没有钱。”
杨慧敏跳下车,看着那个穿五四裙的女孩子说道:“你叫什么?”
“我叫韩怡。”
在正对四行仓库的酒吧露台,英国每日电讯报的记者将装着钞票的牛皮纸袋推到方兴文面前。
“租界内的那个天然气罐就像一个等待点火的炸弹,日军指挥官投鼠忌器,不敢派遣飞机和重炮轰炸四行仓库,只能出动步兵实施强攻。”
前面一个口含雪茄的大胡子说道:“听起来对中国军队是一件好事,起码双方可以公平地打一场。”
方兴文拿起牛皮纸袋,点了点里面的钞票:“第六十八联队的指挥官让我告诉租界内的中国人,日军会在三个小时内拿下四行仓库。”
“三个小时?”英国佬偏头说道:“卢卡,你赌谁赢?”
有阿拉伯人血统的外国佬摇摇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很难说是否又是一个列日要塞。”
英国佬又去问方兴文:“方,你押谁赢?”
“我一向不赌的。”
说话的同时,方兴文把装满钱的牛皮纸袋揣进怀里,伸手去拿放在桌边的礼帽。
英国佬说道:“方,你好像对这场战争一点都不关心,或者说……你只关心它能为你带来多少金钱。”
方兴文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戴上礼帽准备离开,然而走出不到一米,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英国佬。
“再告诉你一个可靠的消息。”
眼见英国佬直起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方兴文说道:“第六十八联队指挥官近卫勋本来打算出动长谷川大队进攻四行仓库,但是因为一个人,多加了五成兵力。”
“一个人?是谁?”
不只英国佬来了兴致,周围的外媒记者全都向他看过来。
因为一个人增加五成兵力?这简直太疯狂了。
方兴文说道:“我不知道他得名字,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自称‘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
近卫勋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什么,英国人自然更加茫然。
方兴文没有多做解释,拿起桌上那包烟:“这则情报算是额外赠送。”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英国佬没有在方兴文那里得到答案,回望四行仓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叫‘白马义从’的人会增加日军的突防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