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将人给看着。
京墨侧头看了一眼谢执,他依旧是那般眉眼笑着,也低垂下眼睫看向自己。
谢执轻笑了一声:“你次次给我写书信,一来二往,就都认识了。”
他的话才落,旁边的蒋枫拆穿道:“何止啊,我们将军这嘴上可是天天念叨着,我们家小满,我们家小满,跟天天念军书似的,能不认识吗。京墨姑娘,你可是我们军营里的红人。有个你这样的小侄女,谁不羡慕啊。”
原是如此,京墨看向谢执:“有劳叔父挂念了。”
谢执直勾勾的将她看着,不太正经:“难不成小满就没有挂念叔父。身旁人都不知叔父。”
这话让京墨有些许的心虚。她很少跟身边人提起谢执,更别说像蒋枫说的那样,日日挂在嘴边。但不可否认,她日日都有在思念,但越是思念才越是说不出口。毕竟自己对谢执所存在的那份情谊并不光明磊落,越是多说,她越是做贼心虚。谢执能够坦荡的说出对自己的思念是因为那份思念是亲情,而自己不只是。
见她躲闪开的目光,谢执眉毛一挑,喉结上下滚了滚,偏头,一字一顿:“行。把叔父搞的挺神秘的。”
蒋枫打上圆场:“神秘点好啊,骁勇善战的将军不都是神神秘秘的嘛,你看这长安城对你的流言蜚语,不都是各说各的。”
京墨点头:“是,也挺好的。”
蒋枫:“瞧瞧,还是我们家妹妹跟我有缘,思想境界完全一样,人生遇此知己,何欲何求啊。改日,改日若是有时间,你我拜个把子,从今往后你可就是我亲妹子了。”
京墨沉默住了,这人倒真是豪放爽快。
旁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了:“你这人咋占人家小姑娘便宜呢。人家稀罕跟你这个五大三粗的人攀上什么关系。这长安城姑娘,那都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蒋枫道:“我这刀剑枪矛,哪一样不会。”
一群人哄笑起来。
又一人乐呵道:“既然都要成为亲兄妹了,那你跟着人家京墨姑娘一同叫将军一声叔父来听听。”
“是啊,叫来听听,叫来听听。”
······
论上年龄,蒋枫还比谢执大上几个月,这声叔父下去,真就是全乱了套。
还没等蒋枫开口,谢执就已经张嘴道:“得了,你这一声下去,我可真就是晚上睡不着,浑身起疙瘩了。我们家,有小满一个就够了。”
又是一阵笑。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能更人家小姑娘娇娇弱弱的叫一声叔父一样吗。”
“京墨姑娘,你别在意,他说着玩的,我们就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说话不把门,他要是敢拉着你拜把子,给我说,让他爹爹我来教训他。”
气氛热闹到极致。京墨倒也喜欢这般的气氛,只要身边人在,似乎什么样的场合她都是能够安心的。
已是黄昏,夕阳照在她的身上,如同渡上了一层暖色,发丝上的簪花似乎是桃花,如小姑娘的脸颊一般,带着粉意。平日里,她都是将发丝规规矩矩盘起,唯有留在两侧的绸带。绸带很细,只有小手指一般粗,一根绸带从一边戴在头顶到另一边,显得人端庄而又清冷。
谢执抬起手,但落下却是落在了京墨身前的娃娃身上,他的指腹摩挲着娃娃的脸,慢条斯理道:“走了一路,先去坐着。”
京墨点头,
跟着他,坐在了主位上。
刚落座下,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京墨就听到旁边穿了幽幽的声音。
“当真就没提过。”
······
他怎么就这般耿耿于怀。京墨只能是安慰道:“王府都知道将军,就算小满不提,大家也都认识的。”
谢执道:“真就是没良心。”
这是他第二次说自己没有良心了。京墨温声道:“叔父莫要将此话说多了,若是往后我当真没了良心,叔父老了,我可就不会赡养老人了。”
······
这反驳的话,说了不如不说。出了口,京墨就后悔了。还赡养老人,他老了,自己便是也年轻不到哪去了。
身旁人身形也是顿了顿,他笑道:“小满这是在责怪叔父让你一个人呆在了家中,往后也要让叔父尝尝这滋味,成为空巢老人。”
京墨立马摆手:“不是的,我这只是玩笑话,叔父莫要放在心上。”
谢执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小刀,开始划着羊肉。
京墨瞧着他,那张勾引人的脸似乎并没有生气,询问道:“叔父没生气吧。”
谢执将割下来的一片羊肉放在了京墨身前的盘子里:“没生气,叔父舍不得。”
那便好。京墨收回了目光落在身前的羊肉上,这烤羊肉的功夫真是厉害,外焦里嫩的,光是看都是让人食欲大开,更何况还有这诱人的香味。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