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北康王收留了她。知天子待她器重,但不知为何,从未给过任何名正言顺的封号。还有生辰那日,她及笄,与民同乐,北康王出了大手笔,也知前些日子,陛下下旨为她招夫婿 ,但都被北康王一一逐了出来。
他那日所瞧见的北康王,风姿卓然,对于外男靠近京墨姑娘确实是带有不太和善的压迫感。但也确实是那日有些逾越和鲁莽,想来任何人看见了,都不会有太好的脾气。
他待旁人没有太好的耐心,但对京墨,只是那日,裴知竹便是能够感觉出格外的不同。
向她提亲还真就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裴知竹笑笑,询问道:“京墨姑娘这几日招亲,可是遇到心仪的。”
早就知道,这种事情公开,逢人都会问上几句。京墨无奈笑了笑:“都是叔父在把关,我并未去接见。”
难怪不得,也有不少人说,去了连京墨姑娘的芳容都没有瞧见。要不是她美名在外,想来又会有到处传言,王府姑娘容貌丑陋不堪,不宜见人。
“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京墨眸色沉沉,轻笑了起来,“所以,这招亲想来也只能做个表面功夫了。”
裴知竹一愣,原本温润的脸颊显得有些呆板住:“有喜欢的人了?”
京墨点头:“自幼便有,很是喜欢。”
裴知竹只是听着,心却是一片一片的凉了下去,但还是道喜:“能被京墨姑娘喜欢之人,想来定是极好的人。”
“他确实是极好的。”京墨也没有任何对他的掩饰和谦虚,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能感觉到那份浓厚的喜欢。
裴知竹向来是风骨之人,既知道她又心悦之人,此时此刻,也明白该尊重,那份没有说出的心思也该止步。
“聊得如何,可是尤为投缘。”老板又入了后院,又是笑盈盈的看向裴知竹。
京墨点头:“与裴先生交谈,很是愉快。”
裴知竹也是扯了扯嘴:“定是愉悦的。”
老板摸着胡子:“好好好,我瞧着你们两人便定是有说不完的话。这般,如今天色不早,今日留在这一同用个晚膳再回去。”
京墨想要推脱,但老板实在是热情,又像是早就决定了一般,话音一落,就有饭店的小二送来了饭菜。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便也就只能应下了。
坐在庭院之中,两人把酒邀明月。文人骚客多多少少都会饮些酒,也不奇,饮了酒,便是会有更多的思绪和灵感。京墨不胜酒力,也就没陪同他们一起。
入了微醺,老板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裴先生,你怎么今日总爱喝闷酒,怎么,今日我与姑娘相陪,你不开心。”
裴知竹还算是清醒的,抬起眉眼看了一眼老实规矩吃着菜的京墨,有些苦涩:“没有,怎会不开心。”
“还想骗我,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开不开心,我一眼都能看出来。你不开心什么,你说出来,我和姑娘给你排忧解难。”
老板说着,又是一杯酒抿上一口,仰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常言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何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京墨也抬起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今日是弦月,但依旧足够赏心悦目。
她嘴角带着笑,也顺着话开导:“裴先生若是有什么不如心意的事情,不妨说出来,我与先生或许能帮你排解一二。”
裴知竹抿着唇瓣,又是一口闷酒,停顿了片刻,道:“就是遇到了心仪的姑娘,但姑娘不喜欢我。”
他话出口,老板猛的看向了他,又是缓缓回头看向京墨。她倒是也有一两分的惊讶。原来像他这般温润如玉的公子,也会有这般的烦恼。倒是跟自己有些难兄难弟了。
更何况像这种事情,都是无解的,只能自己心里苦。
京墨将桌上的酒杯朝他推了推:“那先生多喝两杯。”
“……”
“挺会安慰人的啊,姑娘,”老板只能笑笑,看破也不说破,举起手中的酒杯,“是,多喝两杯,任何事情,喝了就过去了,年轻的时候,谁没动心过几次啊。”
两人酒杯相撞,又是一杯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