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阳好,你再陪我出去逛逛,”她也没多为这件事情发愁,就如她自己说过的话一样,长这么大,她真就没有遇到过任何的烦心事,“放心,就出去随便走走,不会累着你,对了,我给你的那些补药你吃了没有,那可是我专门从羌国带来的,没吃过吧。好东西。”
这几日她吃的药确实不少,但都是中规中矩的药,没见过她说的补药。想来是谢执给拦住了的。
京墨笑:“药可不能乱吃,也不能乱补。”
“行,反正你们小姑娘命嫩着,我也管不了,东西我是给了,是表达我的歉意,我不该天天拉着你到处跑。”苏银翎仰着脑袋,如同湖中那高傲的天鹅。
傲娇而又漂亮。
京墨朝她颔首行礼:“还是要多谢郡主。”
苏银翎这人就是傲娇,但没有任何的坏心眼,摇头晃脑的两手挽上京墨的胳膊:“那是你该谢的,你不知道拿东西多贵。”
被她突然挽上,京墨还有有些不知所措的。她不喜欢与不熟的人亲近,她认为必要的肢体接触是在安慰人时,必要的需要去触碰。那份触碰带着温柔,也带着分寸。
她总觉得自己是骨子里的冷漠,这辈子是改不了的。
可手挽上了,她又不能推开,只能跟着附上一片笑意,不自在的跟着她出了府。
她的聒噪不比阿瑶少上一分,哪怕如今没了阿瑶同她搭话,她一个人依旧可以说上半晌。
她抬起京墨的手,又将自己的手抬起,同她对比了下,极为羡慕道:“你怎么这么白啊,寒如霜雪。”
京墨道:“可能平日里极少出屋。”
“那就是没晒太阳呗,哎呀,我每日到处跑都晒黑了。”苏银翎一脸的无奈,“也怪我那些哥哥弟弟,他们整日就知道带我出去到处跑,烦死了,人都晒黑了,不上上山就是爬树的。”
男孩子都这般,京墨便是想起了宋成宥以往也是,烈日炎炎,整日想往外跑,他要去,宋伯母宋伯父不拦着,但绝不让他将京墨带出去。都说姑娘家晒黑了不好看。所以,小时候,只要一到了夏天,宋成宥都要黑上两个度。
苏银翎见她沉默着,便是以为自己的话戳到了她心中的痛处,她知道京墨从小是一个人长大,想来是缺少陪伴的,她乐呵呵一笑,摇了摇京墨的胳膊:“好了,不聊那些,我告诉你,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绝对没有去过,那里凉快,绝对不会把我们晒黑。”
说罢,她拉着人就往另一条道上走。
确实是一条阴凉的小道。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一条独木桥,虽是两边都有着一条铁链可以拉着,桥离河面也不高,但只是看一眼,京墨还是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瘆得慌。
“过去看看。”苏银翎已是跃跃欲试,“那边定是好风景。”
她往后退了两步:“算了吧,我还从未过去过。”
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但对面,她从未去过。
苏银翎晃了晃这铁链,结结实实的,绝对牢靠:“就是没去过才去,去过那就没意思了,你就不好奇对面有什么。”
京墨摇头:“小时候好奇过,现在没有了。”
苏银翎有些无奈:“你真是无聊,真不知道谢执喜欢你什么。”
京墨笑笑:“实在抱歉,我有些怕高。”
“这也不高啊,”苏银翎往下望,比她都还要短上一截,能有多高,“你又不是小孩了,怕什么。”
京墨往下望去,如今看是不高,但七八岁的自己再看的时候,竟是觉得那般高。
这种感觉,濒临死亡。
那声音几乎还残存在耳边。
“我娘亲说了,你是野孩子,野孩子是没人要的。”
“北康王杀人不眨眼,京墨,你的爹娘不会就是被北康王杀死的吧,所以看你可怜,才抱了回来。”
“你为什么要住在别人家里,京墨,你自己没家吗?”
“你要是被大水冲跑了,会有人发现吗?”
“京墨,你想去找你爹娘吗?”
“好了好了,你别怕啊,我在后面保护你。”苏银翎曾她走神,直接将人推上了独木桥。
京墨的脸唰的一下子惨白了起来,想往回走,可苏银翎堵住了她的路,坏笑了一声:“别怕,往前走啊。”
又是那片扰人的声音。
儿童的嬉笑声是那般的烦人。
“往前走啊。”
“摔下去又死不了,往前走。”
“你别抖啊。往前走,那边万一有你爹娘呢。”
“摔下去,被水冲走了,可就回不了家了。”
京墨皱起眉头,再转过身,看着这条桥。
其实不远,不过二十步。
京墨暗暗给自己打着气,抬脚往前走上一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