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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也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清醒淡定,她也需要别人很肯定地告诉她:

岑音,你只是你,和旁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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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岑音有过无数次想要回避这个问题的念头,像是隐隐察觉它会伤到自己,她本能想要避开。

可真的问出来了,她却豁然有一种轻松之感。

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只是被自己吓到了。

陈嘉寻一言不发,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他长腿支地,身后是大片大片被烧成赤橘的云霞,涂抹在青黛的天际。

半晌,陈嘉寻才开口:“谁告诉你的?”

岑音沉默,垂下眼睫,“没有谁。我自己去了平仁福利院,看到了贺宜的照片。”

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陈嘉寻知道这件事,知道她曾像一个偷窥者,去偷偷摸摸了解他的过去。

蓦地,眼下罩下一片黑影,后颈被冰凉的皮革贴上,岑音微微瑟缩了下,听到陈嘉寻温沉的声音:“要不要听我的解释?”

喉咙发涩,落在她颈后的手指隔着皮革手套轻轻摩挲,岑音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处,这是第一次,陈嘉寻做出这么逾矩的行为,太暧昧了。

“不听也不行,你要是不听——”

岑音抬眼,触上陈嘉寻濯黑的眸子,他的视线压下来,一瞬不瞬,全部凝落在她的眼底。

“反正混蛋的事情迟早要做,我不介意提前。”

岑音茫然,后颈却被扣住,她敏感地意识到陈嘉寻的意图,想起秦冶曾经关于“混蛋事情”的跳脚言论——他亲你了还是摸你了!

眼睛倏地睁大,连眼角都变得圆润,岑音满眼的不可置信,这可是在大马路上,还是这种青.天.白.日的大马路!

“你……”

后颈却倏然被松开,陈嘉寻扣住她的手腕,认真询问:“所以,要不要跟我走?”

岑音还有一丝理智尚存,“跟你走……做什么?”

察觉岑音想抽出手腕,陈嘉寻睨向她,“跟你说——贺宜的事。”

*

岑音被陈嘉寻带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一道大桥横跨在山谷间,两侧村庄错落,人烟稀薄。

陈嘉寻把车停在桥边,最后一点落日悬在天边,映亮桥下碎石裸露的河床。

“我和贺宜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芳姨捡到,带回福利院的,当时正逢冬天,东林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芳姨说,捡到我们的时候,我正在发高烧。贺宜几乎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裹在了我身上,后来我好了,她却大病了一场。”

岑音想起那些八卦,陈嘉寻和贺宜是一起长大的。

“那个时候,你们应该还很小吧。”

“三岁。”

“那之前……”

“我高烧之后就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了,听贺宜说是被养我们的那家人抛弃了。”陈嘉寻弓着背,手臂撑在桥边的围栏上,视线有些失焦地落在遥远的天际边。

三岁、被遗弃、冬月。

岑音垂眼,不太敢去想象。

“岑音。”陈嘉寻转头看她,“贺宜,是我姐姐。”

“什么?”

岑音愕然,望进陈嘉寻深黑的一双眸子里。

“这件事福利院里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陈嘉寻唇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眼底浮起凉薄,“在陈家出事之后,才知道的。”

当初陈实远去福利院领养孩子,原本是要将陈嘉寻和贺宜一起带走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只领养了陈嘉寻一个。

陈家夫妇没有孩子,待陈嘉寻视如己出,但那个时候的陈嘉寻却并不想留在陈家。他想回福利院,想和贺宜待在一起。

直到陈实远背着妻子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告诉陈嘉寻,他本就是他的孩子,是他不小心把他弄丢了,他们是亲父子,这里才是他的家。

彼时尚不足十岁的陈嘉寻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有家,有父亲。他问陈实远,那妈妈呢?妈妈在哪?

陈实远眼底划过苍凉,摸摸他的头,“妈妈当然在家,乔琴阿姨就是你的妈妈。”

但直觉告诉陈嘉寻,乔琴只是陈实远如今的妻子,却不是他的妈妈。

他和乔琴,长得一点都不像,乔琴对他的好里永远有种疏离和客气。

岑音安静地听着陈嘉寻说过去的事情,说他和贺宜的事情。

那段时间陈嘉寻住在陈家,却没有断了和福利院的联系,他经常和贺宜通话,每逢节假日也会带着礼物回去看大家。

陈实远也梳理成章成了福利院的捐助者之一,每次陪着陈嘉寻一起回福利院,陈实远都会特意给贺宜买很多漂亮的衣服、玩具,他还请了知名的眼科专家,帮她看眼睛。

也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陈嘉寻才渐渐真正接受了陈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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