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金银台
金银台,大梁第一边关,原本应城门四开,商贩行人络绎不绝,即使是黑夜,慕名赶往大梁的商人也只多不少,但此时却城门紧闭,城周围似乎围绕着一层层若隐若现的白光,但那白光似乎在逐渐减弱。城内,家家户户闭门塞户,打更的猫着腰,拉紧那略显单薄的衣裳,将锣紧紧地抱在胸前,蹑手蹑脚地走着,生怕惊到什么不该惊扰的人。忽然,背后闪过一个黑影,打更人一顿,僵硬地转过头,一张惨白的脸撞入他的眼帘,青灰色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打更人二话不说,丢下锣撒腿就跑,惊叫声回响整个街道:“啊!索命鬼又来了!索命鬼来索命了!索命鬼进城了!”身后,赫然是一具七窍流血、面色惨白的尸体,城上空,一道道黑色似乎在蚕食着那护城的白光。城内,呼吸声更轻了,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具尸体。
三个月后
西北昆仑,狂风怒吼,暴雪肆虐。风雪中,刷地出现一个人影,她眯了眯眼,扫了眼周围,轻轻地叹了口气,袖子一挥,原本肆虐的暴雪逐渐停下。
等周围的风雪消停得差不多,岁欢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掐了个诀,把刚才湿了的地方给烘干。岁欢看着周围白茫茫一片,无奈扶额,师兄为什么偏要她冬天来人间,春天难道不好吗?她实在不太喜欢冬天的这种阴暗冰冷。
岁欢环视周围一遍,双手掐诀,一搜巨大的巨槎缓缓出现在眼前:拢共三层,高约三丈,千年古木造就船身,木色船身,全船构造巧妙,内部设计精细,满船皆被符咒包裹,船身所见之处皆是不同样式的符咒,这些符咒大多都用于防御。岁欢欣赏着眼前的巨槎,内心微微笑,对自己的成果甚是满意。
岁欢一跃而上,站在巨槎上,转身,对着六十四卦山的结界下跪,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朝着卦山行最后的告别礼:此去一别,再见或许又是几个十年后。岁欢转身,再次一跃而上,走到船舵前面,手一挥,看着此行的第一目的地——大梁金银台,这是她之前就察觉到的人间境内很不对劲的地方。岁欢深深皱眉,双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金银台异变,连卦山都能察觉到,但人间修真者却没有任何反应,着实奇怪。看来,此次人间历练,人间恐不太平,人间或许会迎来千年难遇的浩劫。岁欢回神,施法掌舵,巨槎开始缓缓离开地面,升高,笨重地转身,朝着大梁的方向前进。
六十四卦山内,大师兄宿安以及其他同门不舍地看着他们的小师妹行离别礼、渐行渐远,心中难免酸涩,不舍之情蔓延全身,其中几个同门的不舍化成了滴滴泪水,却又被人悄悄抹去。宿安转身,看着他的师弟师妹,轻生安慰道:“小师妹此去历练,最多一百年,归期甚快,况且,你们过几天亦是要去历练的,不必过于伤怀”。语毕,众同门抬眼看向大师兄,只见大师兄嘴角含笑,那笑如夏季凉风一样,安人心神,他的双眼虽被白绫所覆,却给人一种眼里含光,而且那目光温柔至极的错觉。众同门应声散去,先后离开水镜。
大雪模糊了水镜,木色的巨槎逐渐消失在宿安的视角中。水镜所见范围有限,宿安用尽水镜的全部能力,也未能送岁欢千里之外。大雪模糊了一切,一滴泪滴落在水镜边上,白绫也逐渐被眼泪氲湿,众同门不舍岁欢,他又何尝不是呢?他是重瞳子,早在很久前,他便已预知了所有人的命运,即使他努力去改变结局,但是结果依然不可逆转,师傅早就告诫过他:天道不可逆,逆天道者亡。
真的,没办法改变结局吗?
……
百川源,众妖之地。
古妖殿内鸦雀无声,只见众妖族族长正襟危坐,神色凝重,谁都不先开口打破这凝重的氛围。突然,大殿外传来一阵阵银铃声,不多时,一名紫衣少年大大咧咧地推开大殿门,身形一移,等长老们反应过来,紫衣少年已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吃着果子。
“木!兆!遥!你给我从桌子上下来!谁允许你未经允许就擅自闯入古妖殿的?谁允许你跳上桌子、目无尊长的?!”七长老木玲拍了拍桌子,指着木兆遥大骂,卷起袖子准备去收拾木兆遥。
木兆遥一瞥,见自己老姐居然也参见了,立马下桌,原地认错;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上次他被阿姐罚抄了十遍《妖律》,还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他乖乖道:“阿姐,我错了,我不该跳上桌子的。”
看着木兆遥乖乖认错的模样,木玲的脚步慢了下来,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把这小家伙支出去:此次商议本不应让他听到半点消息的。
还不等木玲说话,木兆遥马上起身,转到木玲身后,一步又跨上了桌子,道:“可是你我同为长老,为什么告知与你来古妖殿,而未告知于我?”
木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他俩同为长老,若无特殊情况,她能参加的会议,木兆遥自然可以参加,只是此事涉及到木兆遥的命运,他不参加即使最好的选择。
还不等木玲开口解释,大长老率先发声,道:“阿木,你虽已位居长老之位,但资历尚浅,此次长老会所议之事关系重大,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