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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县(3)(1 / 2)

月上中天,朔风呼啸,府里每日开设法事,李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此刻方才歇下。炭盆烧的屋内温暖如春,他窝在被子里听着风声正酝酿睡意,突然看见两个黑影出现在窗前。

“啊!”他骤然受惊,想到最近死的三个姨娘,竟昏了过去。

“吓晕了?”白孟禾翻窗而入,拍了拍李管家的脸,想把他抽醒,又没干过这档事儿,有点心虚,“小青,还是你来吧,我没干过刑讯,没经验。”

“怕什么?一个凡人,还能把你烤了?”涂山青一脸鄙夷,双手结印,对李管家眉心轻点,“从哪儿开始问?”

李管家幽幽转醒,张开茫然双眼,木偶般安静地坐着。

“讲讲府里第一桩命案。”白孟禾先问道。

“十月廿五早上,六姨娘刘氏突然暴毙。”

“说具体情形。是谁发现的,死状如何?仵作验过吗?”

“是她的婢女鸣儿第一个发现的。双目圆睁,目呲欲裂,好像见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仵作说不是中毒,也无外伤,像被活生生吓死了。”

“她真的怀孕了吗?”

“是。”

“什么时候发现的怀孕?”

“十月廿二,府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发现的。”

“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涂山青围观了半天,忍不住插嘴。

“表面上看是这样,我们毕竟没见过尸体,都是听说。别着急,我再问问。”白孟禾想起王员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突然来了灵感。

“王员外今年多大了?”

“老爷过年就五十六了。”

“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李管家一张老脸皱得像核桃,似乎正在进行很激烈的挣扎,牙关紧闭,额头青筋暴起。

涂山青很是惊讶:“看来他不愿意说,这老头定力不错。”

“那我换个问法。”白孟禾感觉摸到了真相的一角,“是不是王员外的?”

“不是。”

“王员外知道吗?”

“知道。”

再问三姨娘和八姨娘的死,却没问出什么东西。

“这办法虽不错,就是问一句答一句怪费劲的。

三人死因都是惊惧而亡,第一个死的六姨娘刘氏被王员外发现给他戴绿帽子;但是三姨娘徐氏是府中老人,在下人中口碑不错,都说平时本分贤惠,年近四十了,应该不会怀孕;八姨娘柳氏新近入府,一树梨花压海棠,据说王员外宝贝的紧,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轨之事。三人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这只是我们涂山一脉天生就会的小把戏,让凡人暂时失去意识,有问必答。问不到的他自然说不上来。这几个死的都是小妾,会不会是王员外的夫人出于嫉妒找人做法?”

“不会吧。听说员外子嗣单薄,只有两儿一女,儿子一嫡一庶,女儿也是正妻所生。我猜这老头早都生不了了,才发现六姨娘红杏出墙的。员外夫人的地位稳如泰山,何必嫉妒小妾呢?”

“那你说是谁?”

“难道是王员外?好像也说不太通。”白孟禾思考片刻,“要不咱们摸进县衙看看卷宗?”

“你……好吧。”

“李管家醒了以后不会告诉他家老爷吧?”

“放心,他什么也不会记得。”

“酷。”

第六天夜里,两个黑影摸进县衙。

安乐县积贫已久,县衙存放卷宗的地方就是个破屋子,值夜的衙役被小狐狸迷倒,给指了位置。

破屋正中一台几案,王员外家的案子就放在最显眼处。

“十月廿五刘氏(刘姨娘),十月廿九徐氏(三姨娘),十一月初四柳氏(八姨娘),皆是惊惧而亡,无中毒痕迹,无外伤。”和他们了解的所差无几。

小狐狸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拿起卷宗细看。白孟禾看卷宗下面还叠着一卷,起了兴致,拿起来看看打发时间。

“十月廿八,徐氏商号主事徐连兴被丫鬟发现死于书房,无外伤,无中毒痕迹,疑似惊惧而亡;十一月初四,菜贩李四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同上。”

“竟然还有两个人死状相同!五个人都是同样的死因,有三个是王员外家小妾,这两个和王员外有关吗?”

“看来明天要去王员外那里一探究竟了。”

北风呼呼刮了一夜,来到安乐镇的第七天,天降大雪。

白孟禾照旧拉着小狐狸混在府里看热闹。道士们经过几天勘查,在中堂前的湖边立旗设案,摆开道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领头的张道士来了一段超长咒语,顿时身上金光四射,看着很是威风。

“喝!”那道士怒目圆睁,手中桃木剑唰地一声飞向湖中央,结冰的湖面顿时炸裂,从湖中蹦出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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