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
白臻等在门外,一脸阴沉担忧。
“爸,我和你去。”
白正山冷静地摇了摇头。
“先别告诉你妈,我怕她受不了。”
“等我回来。”
先别报警,万事小心。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地抓人,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白正山交代完后,迅速带着东西离开了。
—
崇山峻岭,道道山脉在暗夜中如同一条条雄浑巨大的黑色蜈蚣,缓慢爬行,所到之处,树木交错断裂。
深谷像是被巨蟒爬过留下的痕迹,泥土碎石沿着它路过的地方四处迸射,成千上万条巨大的腹□□错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缝交错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样四处崩坏。
把人带到如此隐蔽的山林,真是丧心病狂!
一路上张良明白了来龙去脉,他们在离目标位远处下车,徒步靠近。
在山谷一角,茂林遮掩的一座厂房发出一丝微弱的光。
云洿身姿矫健地绕过正门,来到侧后方,张良紧随其后。
厂房废弃多年,树枝藤蔓从墙根钻出,刺藤荆棘盘绕而上,云洿和张良各抓住一根坚韧的树根翻越攀爬。
透过两指宽的缝隙,里面的杂物随意堆砌,隐隐约约露出人影。
是蒄蒄!她在里面。
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看不清面容。
但云洿猜测他就是引子。
白蒄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的人。
两个身材高大的异国人戒备森严、持枪把守,一个紧守着白蒄,一个死守着地上的人。另外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站得远些,好像在手舞足蹈地描述些什么,还格外亢奋。不过听不清楚,浅看暂时没有发现武器。
看清楚局势后,云洿向张良打了个手势,三指收一指。
三个对手,其中一个为主谋,要先稳住持枪的二人。
云洿接着给张良比了个五秒的手势,五秒一到立即开枪,连中二人。
药剂有维持三秒的原样机械动态,再令人昏迷倒地。这三秒是成败的关键,主谋的注意力暂时不在人质上身也是绝机,否则差之毫厘必将覆水难收,陷入重重危机。
张良虽说靶场射击百发百中,但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他深沉的黑眸闪过一丝迷惘,转头看向他哥。
云洿坚定的眼神没有变过,甚至更加凌厉果断,如暗夜捕猎的翱鹰,有一击绝杀的决心。他骨节分明的两指并拢,点了点心尖的位置。
张良看明白了,里面是他哥的心上人。
很重要。
张良匍匐趴好,坚毅的下颌被黑暗勾勒,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强势的气场。
5——
云洿没有任何柔柔寡断,极速轻跳,跃下地面。
4——
冲刺过拐角,锋利的杂草划破他的脚踝和手臂。
3——
跑过长长的厂房外周。
2——
以膝为轴,侧手翻爬,一跃而上,干净利落。
1——
挡住缺口的黑色箱子,被一脚踹翻崩裂,云洿顺利落入厂房。
还沉浸在兴奋疯狂的龙源明显被这腾空出现的人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对着另外两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挟持人质!”
纹丝不动。
霎时间,两具高大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地面泛起一阵阵尘灰细菌。
龙源的脸极度扭曲着,出现道道裂痕,眼球爆出布满血丝。
“这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狂笑,旋即恼羞成怒。
云洿看着眼前的疯子,拳头紧握,运转成风。
张良在确定他哥安全着地之后,也放下空枪,极速奔往缺口进入厂房。
“蒄蒄跟张良走!”云洿看向白蒄的眼满含坚毅柔情,没事就好,要是你被伤了,说不定我也快疯了。
“小心权杖!”白蒄脱了水的嗓子嘶哑难受,在见到云洿的那一刻,所有憋着藏着的泪水全如泄洪的水,簌簌往下流,止也止不住。所有的坚强镇定,所有的无所畏惧,都只是强装乌有罢了。
龙源像一头磕了药的疯猛兽,扑上去就撕咬狂打,纠缠不清,云洿也只堪堪抵挡得住。
毕竟这人现在有种不怕死的疯狂!
张良手脚麻利地解开束缚白蒄手脚的麻绳,已经红肿一片,让人不忍直视。
“你背礼哥哥,我自己可以走。”白蒄抹了抹眼泪,鼻尖红彤彤一片。
“他不会有事吧?”白蒄不放心的回头看向云洿,刚刚抹干的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