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返程的这一天,程功甫特意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让程驰一并带走。
“这根千年老参是你齐伯前年拿给我的,一直没用上,还有这套紫砂茶具,我也忘了谁送的了,我看着倒也不错,那姑娘爷爷应该喜欢。”
眼看爷爷让人往车上搬着一件又一件东西,程驰坐在车里无奈地抚摸着额头,早知道他就不告诉那狗皮膏药是姜暖药爷爷送的了。
“好了好了爷爷,车都塞满了,我又不是去求亲,拿那么多干嘛。”程驰转身看着都快顶到后脑勺的红木拐棍,程功甫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了。
程功甫现在差不多能脱离拐杖行走了,但他习惯了不离手的拐杖,还是跟以前一样拄着,用棍敲了敲程驰伸在外面的腿,他气道:“你懂什么,我要是怠慢了,人家该以为咱们不重视那小姑娘。”
程驰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闭嘴,在爷爷的注视下开车缓慢驶出别墅。
也许等下次回来时,他就不再是孤单一人。
程驰不在的这几天,姜暖药一直没闲着,一会儿接诊,一会儿又去别人家里换药送药。
不过还是在一天上午,任萍萍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
这可把姜暖药惊喜坏了,因为自从萍萍上班后就没来找她玩过,都是她去城里时捎带着去看她。
“你怎么来了啊,快进来。”姜暖药把停在门口的车给挪了挪,给萍萍的电动车腾出来一条路。
任萍萍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后就往地上一扔。
“哎呀妈呀,可算到你家了,你把这些东西拉屋里去。”踢了踢脚边的黑色塑料袋,任萍萍去一边把车停好。
一段时间不来,姜暖药的家还是有些变化的,不过这些变化都是因为程驰的到来而改变的。
她在院子里走一圈回到屋里,看姜暖药费劲地把袋子里的肉拿出来,她上去帮忙道:“新鲜吧,知道你爱吃羊肉,我让我爸专门去村里买的一整只。”
花了她不少米米呢。
感动到不行的姜暖药上去就抱了一把任萍萍,并诚挚邀请她中午留下来吃饭。
“还用你说,你赶都赶不走我。”她高低得喝两碗羊肉汤。
姜暖药洗着分好肉,歪头问着突然就来做客的任萍萍,“你怎么今天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样她也好去准备些任萍萍爱吃的。
“你这是忙成啥样了,连明天自己生日都不知道。”心疼地看了一眼弯腰切菜的姜暖药,任萍萍还自我感动了一小把,幸好她来了,不然姜暖药生日那天她又该伤心了。
姜暖药不爱过生日,往年也基本不庆贺,不过任萍萍倒是每年都记得。
“不是不记得,你知道的啊,我都不过的。”反正对于她来说,生日这一天就跟平常一样,又不会平白无故多出来几个小时。
算是服了这么佛系的姜暖药,任萍萍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爱玩爱闹的人是怎么跟她成为朋友的,两人除了年龄,哪里都不搭,可偏偏做朋友都快十年了。
“知道的啊,所以我这不提前来找你了,明天我白班,没时间给你过,正好今天合适。”不仅时间合适,就连羊杀得都合适。
奶白的羊肉汤端上桌时,程驰正在高速路口排队等着下高速,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距离他跟姜暖药最后一次聊天已经过去了快两天。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他发的晚安。
想着给她惊喜的程驰忍住没告诉她自己要回去,快到家门口了,他倒是按耐不住了。
大G进村的时候郭行泰正好刚吃完饭去找向秦,他眼尖,一瞟就发现了开车的程驰,也忘记自己是去找向秦的,挥舞着手就冲程驰跑去。
大老远就看见个猴子朝自己跑来,程驰在路边停下车,降下车窗等他过来。
“程驰,你这走了几天了啊。”看着明显容光焕发的程驰,郭行泰感慨道:“还是城里水土养人啊。”
程驰都白了不少。
“走了七天了。”不多不少,整整七天。
郭行泰又拉着他说了两句话,程驰急着回去,就把车窗慢慢升了上去,临走时还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哎,哎哎。”被硬生生顶出去的郭行泰在程驰走后气得跺地,一转身跑回家了。
干燥的土壤在车辆驶过后带起一片尘土,程驰原本黑亮的车身在村里走了一段路后就蒙了一层尘,档次掉得不是一点。
姜暖药在屋里刷着碗,任萍萍躺在程驰最爱的摇椅上,在屋檐下吹着风扇吃西瓜。
“爷爷,这西瓜可真甜。”任萍萍啃得满嘴是水,姜明堂笑眼眯眯地看着她,一个劲地夸她能吃。
程驰挎着包进来时,空气中有那么几秒钟的凝固。
“我去。”惊吓过度的任萍萍直接从摇椅上坐起来,但嘴里还没咽的西瓜呛进了嗓子眼,她开始剧烈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