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晚凝,你又想做什么?”
“长姐,是你们姐弟挡了我们兄妹的路呀,你现在来问我要做什么?我当然是要拿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一切。”
“蒋安……”
循声望去,只见高高的城楼之上,身着雪白寝衣的蒋英像是一朵高洁的玉兰,迎风而立,裙摆被风吹的四散飞舞,想起当年初见,蒋安心里只觉得长姐那样明媚的女子,还是更适合张扬的红色,等回了家,长姐想穿什么颜色都由着她喜欢。
“长姐,我来带你回家!”虽知隔着这么远的隔离,蒋英必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蒋安还是冲着她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蒋安,你再不放了朕,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齐恒钰双目通红,语气里全是威胁。
蒋安把刀又往前递了一分,细密的血丝便浸了出来,“我说了,我要带我长姐回家。”
“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你以为你能带她去哪里。”齐恒钰只觉得蒋安疯了。
脚下的大地震动越发强烈,马蹄踏地的声响和大军行进的号角隔着厚实的城墙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蒋安语气里带上了笑意,“皇上,我的盟友来了!”
城墙上的蒋晚凝看清了队伍前面,一马当先的来人,蜀王,先皇嫡子,前太子殿下齐恒言。好哇,为了蒋英都回来了,一个在皇宫大内挟持当今天子,一个在宫外大军压境,自家这位长姐,真正是从小到大众心捧月。
蒋晚凝亲手掐着蒋英的脖子与挟持着齐恒钰的蒋安对峙,直到此刻蒋安方才看清,自家昔日英姿飒爽的长姐,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好像下一秒便会被这呼啸的寒风折断,所有的不甘、责问、辱骂都放在了一旁,他只担心救他出危难,教养他成长,让他学得一身本领,保他衣食无忧的长姐此刻冷不冷。
“蒋晚凝,一人换一人。”
“好!”
蒋安脱下自己的外袍,看着他心心念念的长姐一步步往他的方向走来,他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突然,长久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潜意识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支冷箭夹杂着飞扬的雪花自蒋晚凝身侧射向蒋英的后心。
只觉的一阵天旋地转,蒋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长姐,我不能带你回家了。”
温暖在流逝,蒋英跌坐在肮脏的城楼。父亲没了,四弟没了,如今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近的人也因自己没了,蒋家一身骂名,自己被困在这四方天中,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蒋英,因她爱错人,因她一意孤行毁了自己,毁了蒋家,她是罪人!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跳下去,跳下去一切苦难便都结束了,跳下去便能见到所有的亲人,不要怕,父亲和弟弟们都在下面等着你。”
“蒋英……”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短暂的拉回了蒋英的神识,此刻她已站上了城墙,只要往前一步……
“齐恒钰,叛军兵临城下,收起你的儿女情长。”蒋晚凝恼怒道。
“蒋英,你回来,你是朕的皇后,不要做傻事。”齐恒钰恍若未闻,一双眼死死盯着城墙上的蒋英。
蒋晚凝最讨厌的便是他这一副故作情深,犹豫不决的样子,那便由她来下一剂猛药,她想要的位置,总不能一直让蒋英占着,“蒋英,你有没有想过,天门峡一役,蒋家五万冤魂,世代英明,你苦苦哀求齐恒钰至今,他为何不查?”
“蒋晚凝,你闭嘴!”齐恒钰此刻只想掐死身旁这个女人,他便知道她早晚都是祸患,一个连自己生父都能做为垫脚石的人,面目何其可憎。
“你当自己还能瞒得住?蒋安为什么会反,齐恒言又为何会兵临城下,齐恒钰,你还在做自欺欺人的美梦呢?真是可笑。”
“齐恒钰,是你……”蒋英只觉得好冷好冷,她忍不住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是了,她早该想到的,对她的冷落,刻意打压武将,模凌两可的态度,她以前竟看不清。
“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简单的道理长姐也不知了吗?”
“那也是你的父亲。”
“是我的父亲吗?他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女儿,我以为他只是长姐你一个人的父亲。”
蒋英只觉心寒,她一直以为温婉可人的妹妹,她本以为她只是品行不端才会肖想自己的姐夫,原来她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长姐,事到如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当年你认定是齐恒钰救了你,从此一颗真心相许,嫁给他,以整个蒋家为后盾助他称帝,但你真的认对了救命恩人吗?”
“你什么意思?”
“长姐,你做了一辈子糊涂人,听说阎王殿前有本生死簿可以查到所有人的功过来历,你要不要下去看个分明,起码做个明白鬼。”
“好好好,以前竟是我糊涂了,原来你们两人一个蛇蝎心肠,一个不仁不义,该是绝配才是。”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