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边给榻上的蒋英揉腿,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
这个从刚出生便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最近她实在是看不懂了,到底心里是为她着想的,便不由开口劝道:“小姐,你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何?”
“嬷嬷,我不过是想自立些。”
自立?在嬷嬷的观念里,女子向来都是恭敬柔顺,在家依靠父兄,出嫁依靠夫婿儿子的,这个时代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女子应当要自立。
她不明白这个她看得比自己孩子都要重的大小姐,怎么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再开口,语气里都带上了惊骇:“小姐,你有父亲在,有各位少爷在,自有他们护着你的。”
“如果他们护不住我,需要我出一份力的时候呢?到那个时候我又当如何?”前世城楼上呼啸的风,仿佛又吹到了蒋英的身上,她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天齐国的战神,百姓仰望的存在,在嬷嬷看来天神般的人物,怎会护不住一介小女子,嬷嬷只当是谁在背后撺掇了小姐。果然,女孩子还是应该骄养在燕京的深闺里,这边疆的风沙不光会把肌肤刮的粗糙,更会刮乱女子的心神。
经过嬷嬷的按摩,蒋英觉得身上的酸痛得到了缓解,眼见日头高悬她也不再耽搁,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便往演武场去。
嬷嬷有心想拦上一拦,但如今的蒋英又哪是随意便能阻拦的住的。
看到那一抹明艳的红色自远处而来,蒋忠正不由的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偷瞧了一眼师父,只见他面色平淡,好似蒋英来与不来他都不在意的样子。
蒋英知道今日自己到得晚了,却并没有解释,只躬身对周师父行了一礼,便依照他昨日的吩咐继续绕着演武场跑圈。
因着肌肉酸痛,今日比昨日跑起来更为艰难,但有昨日成功的例子在,蒋英也更相信自己能坚持下来,只要她脚步不停。
周师父依旧找了个角落喝酒,依旧时不时瞄一眼他的新学生,好像一切都有变,但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不管蒋英跑的有多慢,时间用得有多久,只要她还在演武场上坚持,周师父和蒋忠正便一直默默的在一旁陪着。
蒋英结束了今日的两圈,依旧没有多话,走到周师父面前行了一礼,周师父也依旧还是那句明日继续,蒋英以为他又会和昨日一样转身便走。
谁知周师父一抬手迎面扔了一件东西过来,被还是行礼姿态的蒋英手忙脚乱的兜在了怀里。
“让你嬷嬷用这个给你按摩。”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周师父又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目送着周师父离开的背影,蒋忠正拿过蒋英怀里的东西闻了闻,蒋英迷惑的看着他道:“这是什么?”
蒋忠正恍然大悟,自己真的是太粗心,关键时刻还得是师父。
“长姐,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第一次这么大的运动量,今天起床肌肉应该很酸痛吧。”蒋忠正一边不好意思的解释,一边尴尬的挠头,怪不得长姐今日来晚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着面前憨厚的蒋忠正,蒋英心痛的摸了摸他的头,因为自己这两天过来,他怕是都分神的没有好好训练,以后等周师父认可了自己,精力也不可能只再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但没有怨言,还处处为自己着想,她是何其有幸才能有这么好的弟弟。
“我才是姐姐,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的,不要再把什么事情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长姐还愿意理我,我就很开心了。我是男孩子,本来就应该保护好长姐的。”
上一世蒋忠正从来没有跟蒋英说过这样的话,原来还这么小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决定要保护她了。蒋英抬头看天,努力眨着眼睛,把那快要决堤的泪水又忍了回去。
“长姐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岔开话题道:“周师父给的这是什么?”
蒋忠正晃了晃手里的小壶答道:“这是师父自己泡的药酒,对活血化淤、舒经通络特别有效,长姐你用这个按摩双腿,可以很好的缓解运动后的肌肉酸痛。”
“周师父看着面冷,没想到这么细心。”蒋英见这两日周师父都不怎么搭理自己,以为他对自己不喜的。
“我师父最是面冷心热了,等日子久了长姐便会知道的。”
日子就这样在一圈又一圈的奔跑中飞速驶过,蒋英从最开始艰难的两圈,到后来的三圈,再到五圈,现在已经能轻松的负重五圈跑了。蒋忠正每天都对蒋英的进步进行天花乱坠的夸赞,但周父依旧表现的冷淡,好似这一切本就该是如此。
除了最开始给蒋英找师父外,蒋淮川没有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意见,也没有再过问过蒋英。这日他又难得的回了将军府,这些年来默认的规矩,只要他回来必定是要陪两个孩子一起用饭的。
食不言寝不语是铁打的规矩,但饭后蒋淮川会关心关心两个孩子的近况。蒋忠正向来畏惧父亲,蒋淮川问什么他都只答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