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画像大功告成的那天,爱丽丝为它裱上金灿灿的画框,拿绒布裹起来,打算去找斯内普。唐尼还在愧疚期,进贡一般献出直达斯内普楼下的门钥匙。过于殷勤,爱丽丝直觉其中有鬼。
好在门钥匙确如唐尼所说的那样,将爱丽丝送到阁楼楼下。她正准备上楼,听到头顶有声响,警惕地抬头––
“斯老师,快出来看!”
斯内普开门,来到走廊边,差点以为爱丽丝中了失败的变形咒。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她怀里大件摞着小件,半隐在物件之后的头颅高高仰起,看向天际。为了让视线开阔些,爱丽丝踮起脚尖。身体因为重心不稳微微晃动,怀里的东西也跟着摇摇欲坠,像个坏掉的大摆钟。
“看我干嘛,看天空啊!”爱丽丝有些着急,努力抽出一只手,飞快地给斯内普指了个方向,又飞快地缩回去,托住怀里的东西。仿佛只要速度够快,支撑力就不曾消失。
斯内普看了眼贫民窟上空翱翔的飞机,觉得还是楼底下这个做钟摆运动的小人更有意思。
摇摇,但不坠。
欣赏片刻,斯内普压下嘴角的笑意,下楼接过爱丽丝怀里大件上摞着的小件––每次光临阁楼必备的捧花。
钟摆运动停了下来。
爱丽丝的目光追寻着远到凝成一颗黑点的飞机,压低声音问:“那个是传说中的夜骐吗?
“不是,那是飞机。”斯内普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弯起,又再度压下,低头拨弄手里的捧花。
黑点彻底消失不见,爱丽丝才收回目光: “飞机?”
斯内普一边在花束中翻找,一边往回走:“一种麻瓜的交通工具。”
爱丽丝瞪圆眼睛,快步跟上:“没有魔法怎么飞起来的?”
斯内普耸耸肩,抬脚上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继续翻找:“就好像麻瓜不知道我们怎么飞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飞起来的。”
爱丽丝跟随在他身后,眼睛亮了起来:“是独属于麻瓜的魔法!”
过了一会,她又疑惑:“可是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以前怎么没见过?”
“谁知道呢,也许今天偏航了。”斯内普随口回答,把手里那捧翻不出花来的草凑到爱丽丝眼皮底下,质疑,“这是花?”
“当然不是,”爱丽丝严肃地为自家花园里的杂草正名,“这是蓬勃的生命力。”
她把怀里的东西放到楼梯的休息平台上,抽出一根草放到双唇间,试图吹出声响,可惜憋红脸,也只有漏风的呼呼声。
斯内普讥笑:“是挺蓬勃的。”
他留意到用来包扎这捆草的是可以折射出镭射光线的玻璃纸和深红色的丝绒缎带。把绿草开会包装出群英荟萃的气势,二者功不可没。他把“群英荟萃”塞回爱丽丝怀里,提起她搁在平台上的大物件,继续爬楼。
回到阁楼后,斯内普把爱丽丝的东西搁到桌上,外面包覆的绒布有些松动,露出里面的一点金芒,斯内普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没有回音,他回过头,发现爱丽丝被房间里多出来的“庞然大物”震慑在原地,好半晌,才喃喃开口:“斯老师,你家新装了一个壁炉啊。”
所谓“庞然大物”,只是相比较阁楼的体量而言。眼前的壁炉比爱丽丝家里的那个要娇小许多,但挤占阁楼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为了安置它,阁楼原有的两只柜子只剩下一只,还被发配到墙角,与床紧挨在一起。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装壁炉?”爱丽丝不理解。
斯内普没吭声。
“不会是为了我吧?”爱丽丝戏瘾上头,决定演上一段,喜滋滋地踱步编造:“我现在出门不安全,你又想见我,就买了个壁炉,连通我家飞路网,方便随时找我。哇,你好爱我。”
狭窄的阁楼被她走了五个来回,头都有点晕了,斯内普依旧没吭声。爱丽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内心变得慌乱起来。
“斯老师,”她停下脚步,有些尴尬地提醒,“再沉默就不礼貌了。”
斯内普“嗯”了一声,瞥她一眼,才慢条斯理地打破沉默:“这个壁炉确实是连着你家的飞路网。”
爱丽丝的心狠狠跳空一拍。
“不过,是因为凯厄斯给了我一张你们家店铺永久免单的超级贵宾卡,所以我礼尚往来,为你提供一个避难所,免得你下次离家出走被人当做垃圾回收。”
是斯内普一贯的风格,爱丽丝长吁口气,放下心来,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是单相思,感情的天平已然落在下位,好不容易对面稍有加码的倾向,自己又立马陷入到失重的坠坠不安里。
“算唐尼有点良心。”她小声嘟囔着凑近壁炉,“这个壁炉要怎么用?我看他们都是先抓把粉丢进去,使用体验如何呀?有没有门钥匙刺激?……”
斯内普适时打断她:“问题这么多,不如自己试试。”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