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沈安远纵然是个愚拙的政客,严峻的局势与残酷的事实也让他不由得戒惧起来。
他虽然生性浮浪,甚至有几分没心没肺,却绝对无法接受国家的衰亡,
若是国家不在了,一切的灯红酒绿与风花雪月就都会在须臾之间化为虚无,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不用担心,我自有方法。”江昭涵更加靠近了些,露出了一副自负而诡谲的神色。
“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开始怀疑我们,仍旧将我们当作可以轻易掌控的工具。
江靖荣现在权倾朝野,有非常多的支持者,明面上去硬碰硬显然是不太现实的,我们只能智取。
我们可以反向利用她对我们的轻信,借助慰劳接风的名义给她设个鸿门宴,在江靖荣措手不及的时候将她监视扣押起来。
这样一来,她有再多的实权也没有什么用了。”
“可是,若是我们软禁了靖荣,万一她的支持者们为了营救她而起事造反了怎么办?”
“放心,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所谓的‘支持’,不过是一种威权强迫之下的顺应服从,亦或是带有慕强心理的趋炎附势,根本就不可能是出自于本心。
一旦江靖荣彻底倒台,那群人一定也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这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现在的民众似乎又变得不太老实,我们接手政权之后应不应当将扫除运动继续下去?”
“不可以!若是我们这样做,那和现在的江靖荣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越压制,越强迫,他们的反对情绪就越会泛滥不止,我们也会随之而陷入一个无止境的恶性循环之中。
安远,治理国家的最好方式不是滥用武力,而是充分运用舆论的力量,从思想层面上控制住人民百姓。
到时候,我们必须关停所有的劳动改造中心,释放那些遭遇迫害与虐待的受难者,归还所有没收到国库的个人资产,为‘扫除运动”的死难人员设立公祭日与纪念碑。
并且,我们还要极力地推卸责任,让民众们认为这些残暴而血腥的罪恶行径全都是江靖荣一个人的过错,给你和沈楷先生做一个彻底的洗白,再向他们传输‘仁政治国”的思想
这样一来,江靖荣的名誉就会因之而彻底崩塌,她会成为民众愤怒情绪的唯一承受者,成为遭到人民唾弃不齿的叛国者和历史罪人。
而你不但不会受到一点的牵连,反而还会因为这些“爱民”的新政策而被百姓们当作救助他们的伟人。
安远,有的时候,为了精神上的统一,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物质方面上的牺牲。
希望你能够听从我的意见,不要再贪恋于那些搜刮和剥削而来的财物
在国家的荣誉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听闻对方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论,沈安远也不由得为之而感到心悦诚服,臣服于江昭涵的伟大谋略之中。
此时的沈安远,似乎已不是当初那个对政事不管不顾的纨绔子弟了。
虽然他仍然无法彻底放下自己对物欲享乐的追求与沉溺,却至少也有这样一个觉悟:——父亲所留下的大业不能栽在自己手里!
当两人谋划着如何彻底扳倒江靖荣时,她本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凌恒城,执行着监管与巡察的任务。
而“任务”的核心,自然还是在各个劳动改造中心“观看”行刑时的场面,从而满足自己对慕花民族的仇恨之心
只是,不知为何,西凌恒城中的江靖荣总会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情绪在自己的心中升腾而起,尤其是当她看到远方那道者隐现的围墙之时。
毕竟,那里是最接近她故乡的地方。
4月19日,江靖荣在任务结束之后,返回了慕花城。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足以将其彻底推入深渊的阴谋。
当得知自己的哥哥江昭涵为自己准备了接风酒宴的时候,她连片刻的疑虑都没有。
在江靖荣看来,自己的哥哥俨然已是她在这片尔虞我诈的异国他乡之中惟一可以信任的人。
正是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将她一步步引入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之中。
江昭涵的私人宅邸之中,各色的佳肴美酒已然摆上了餐厅中央那张檀木花的名贵圆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棚顶上方的水晶吊灯如同无数支燃烧着的火炬,用自己明亮而眩目的光芒将夜晚的深黑染作亮白。
殊不知,在这些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掩盖着灰暗而荒芜的底色,构建着污浊而罪恶的阴谋。
圆桌之旁,除了江氏兄妹二人之外,沈安远也在现场。
江靖荣却依旧没有太过于怀疑,毕竟这两位酒肉朋友平时也都是形影不离的,这样的行为也不算反常。
席间,沈安远只是谄媚地讲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