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犹豫片刻,才回答。
“这新皇后是东月国的长安公主,你说与她有血仇,难不成你也是东月人?”叶鹤云看着神色紧张的夏雪言,“可话说回来,东月国到苍离国路途遥远,一路上有许多机会,你为何等她快到天甲城才动手?”
夏雪言眉头紧蹙,没有说话。
她确实是东月国人,只是,她才是真正的长安公主林溪语。
天下纷乱,各国纷争频起。东月国久为各国之首,而今边境连年受苍离国侵犯,征战不断,国库耗空,外强而中干。
东月国诚明帝昭告天下,封九公主为长安公主,和亲苍离。
和亲前几日,东月国都未央城内银装素裹。呼啸的北风裹挟着漫天的雪花席卷而下,青灰的天穹和雪海连成一片,压抑而沉闷。
林溪语站立在她最喜欢的荷花池旁,望着在寒风中摇曳的光秃秃的枝干,有水汽在眼中氤氲。风无情地扯起她的衣裙,像一只孤独的枯叶,摇摇欲坠。
“我当是谁呢,原来新封的长安公主呀。”
伴随着踏雪声,身后传来很是不屑的语气,林溪语转过身,就见林瑾兰正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上下打量着她。
“哼,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得了父皇赏赐,就穿着锦绣大氅到处招摇,谁没有似的。”
“八姐姐,我只是路过这儿,这就回去了。”
林溪语不想惹来无谓的争端,她一向不会在热闹的时候出来,没想到今天这样冷的天气能遇上林瑾兰。
“站住!”
林瑾兰挡住林溪语的去路,在林瑾兰眼里,林溪语这样不冷不热的回答,完全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以为你被封了长安公主就有多高贵了?哼,若不是想让你嫁到苍离国去和亲,这泼天的富贵能轮得到你?现在人人都巴结着你,可心里确是在看你笑话呢,被人利用摆弄,嫁给一个老头子,哈哈,还真以为麻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林溪语的表情如往日一般温和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林瑾兰一怔。
“姐姐是觉得把我踩在脚下,就能满足姐姐可怜的自尊心了吗?”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这是从那个唯唯诺诺的林溪语嘴里说出来的话。
林溪语本不愿惹是生非,能在这宫宇里安度一生便好,可如今她马上就要远嫁他国,皇上皇后也都要抬她的身价来匹配苍离国的世子。
偏偏这林瑾兰,最后一刻还是要来踩她一脚,反正她就要离开了,也不必再忍受林瑾兰的欺辱。
“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林溪语往前逼近两步,“母亲身份低微,我们也不受父皇宠爱,从小被别人欺负,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你还有母亲吧……而你,为了满足自己那可笑的自尊,所以就来欺负我这个比你还不如的妹妹……”
“你闭嘴!”林瑾兰恼羞成怒。
林溪语不理会她,继续道,“虽然我要远离故土,嫁一个年长的夫君,但这样总好过你吧?我会成为苍离国的皇后,享受荣华富贵,就算以后两国交战,那我也换来了东月国的一时安稳,百姓皆会颂扬我。而你呢?相貌平平,资质平庸,性格古怪,你觉得父皇会给你指一门多好的亲事吗?恐怕父皇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吧?”
“你闭嘴!我叫你闭嘴!”
林瑾兰发疯了似的大吼着,向林溪语扑过来上手就打。
拉扯间,林溪语脚下一滑,尖叫一声,抓着林瑾兰的衣袖,两人一起滚进了早已冰冻三尺的荷花池里。
林瑾兰挣扎着摸到一块碎冰,刚举起手想打林溪语,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只见林溪语的脑袋旁边有一大块凸起的冰块,她的太阳穴处一个鸡蛋大的血洞正潺潺往外冒着血水,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眼见她的眼神涣散,林瑾兰紧握双手,俯身凑到林溪语耳边。
“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死于我的母妃之手,现在,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含恨九泉吧!”
……
林溪语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躺在街角巷道,当时正值清晨,人烟稀少。她询问才知,这竟是苍离国国都天甲城。
林溪语不知这些都该作何解释,但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她发誓定要杀了林瑾兰母女,为母亲报仇。
为先安身,她便化名夏雪言,女扮男装在小酒馆做了伙计,小酒馆人多口杂,果然让她得知了长安公主和亲的消息,她的姐妹们就只有林瑾兰和她年纪相仿,今日一看,果然是林瑾兰代替了她。
只可惜她失了手。
“你不想说也罢。”叶鹤云的话把夏雪言的思绪拉回现实,“你既然敢在大军护卫之下刺杀王后,定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想必也没有可落脚之处,若是放你不管,王后发现定会追杀。那我就救人救到底,你跟我回府去吧,在我身边做个丫鬟,至少能保你一命,日后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