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惜乌云太多,月亮也会迷失方向吧。”
姜已舟听出她的情绪,收回目光凝望她,“你听过月亮和乌云的故事吗?”
许夏诧异,将落在满月上的目光收回,“什么故事?”
“月与乌云曾是好友,但后来,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姜已舟缓缓开口,“月想要点缀夜空,而乌云向往黑暗,于是,乌云开始追逐月亮。”
姜已舟眼中盛了点点笑意,嗓音清润,“月与乌云斗智斗勇,虽然过程艰辛,但她仍旧坚持着,后来,她寻求星的指引,风的协助,终于云散月明。”
“所以,乌云蔽月只是暂时的,月的光辉没有那么容易被遮掩,也不会迷失方向。”
许夏肩膀微微一颤,她看着他的眼睛,随即浅浅一笑,然后仰起头,凝望渐渐明晰的圆月。
乌云散了,明月当空,清冽如水,让还未来得及完全消融的雪镀上了银光。
*
许夏告别姜已舟回到家时,许父许母正面容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爸妈,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许夏这会儿心情不错。
门落了锁,许父怒气冲冲,一片阴影就要降下来,许夏下意识闪避。
“你真是出息了你,这么大的事也敢自己决定!”
许父的动作被许母拦下,她安抚道:“你别着急,先听听孩子怎么说。”
许夏一时懵住,“爸,发生什么事了?”
许父气得不语,偏过头去。
“夏夏,你和献之,是不是出问题了?”许母担忧道。
许夏神情微微一僵,“妈,你们,知道了?”
“夏夏,你们都订婚了,有什么矛盾摊到明面上说说清楚,也好解决是不是?”许母叹了口气,“你这样不理献之,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了我们。”
许夏脸色微沉,“他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能怎么说?献之字里行间都在维护你,说都是他的错,希望我们来劝劝你,”许父抽出手气愤地指着她,“要不是我来这一趟,都要被你蒙在鼓里,你都订婚了,还叫别的男人送你回来,叫人看到了要怎么说你,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许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许母见状,将许父扶着坐下,神色同样严峻,“夏夏,你跟妈老实说,刚才那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妈!”许母的话一字字穿过她的耳朵,许夏忍不住加大了嗓音,“他只是我的同事。”
她向父母解释了自己和姜已舟的关系。
这日,许父许母住了下来。
许夏坐在床边,抬眼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棱角分明地直指夜空,又穿过了满月。
“夏夏,”许母敲了敲门,手里端了一杯热牛奶,“妈跟你谈谈。”
许夏点点头。
许母掩上门,将牛奶放在面前的矮柜上。
“夏夏,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了,但妈还是想听听你和献之之间的事情。”
“妈,”许夏忍不住泛起苦涩,她将委屈吞咽,强作平淡地陈述,“献之他,并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
许母听完前因后果,面色凝重。
“夏夏,并不是所有感情都完美无缺,感情不是有墨点的纸,可以随意丢弃,这事确实是献之做得不对,”许母语重心长道,“不过从他来找我们劝你的态度来看,也许事实并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夏夏,你们已经订婚了,亲戚朋友都已经知道,如果这时候草率地下决定,并不是好事。”
许母握住她的手,“你爸他是个好面子的,妈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至少,给献之一次解释的机会,再做决定。”
许夏垂眸,感受着手背的粗粝,许母的手干涩粗糙,像荆棘划过她的心脏。
她深深吸了口气,隐隐作痛,心中忽然浮上一股无力感,隐忍的泪水潸然滑落,她将头埋得更低,不让许母看见。
她听见自己低声回应:“嗯,我知道了。”
窗外的月色终于被迷雾笼罩,没入阴云,挣扎许久仍不见踪迹。
许夏不再追寻月的身影,低头怔怔地盯着手机,良久,将林献之从黑名单里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