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赵止曳已经起身。
不管了,先叉出去再说,要不可就功亏一篑了。
但她才刚碰到龚姨的边,身后的裘知遇就开口:“她又是谁?”
赵止曳一愣。
刚才没见这么主动发问,现在这话题倒是起得快,可见脑子虽然不记事,潜意识的亲疏远近却还留着。
龚姨看清眼前的场面,到嘴的话不自觉咽下去:“什么我是谁?怎么回事?知遇,我是龚姨啊……”
难为蒋秘又解释一次。
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刚才明显顺口多了。
“失忆?”
“怎么会失忆?”
龚姨比赵止曳还吃惊,当即要去找医生确认。
蒋秘眼疾手快将人拦下来:“我去我去,我去找过来,您跑了一路先歇会儿。”说完一马当先冲出去。
赵止曳忍不住感叹。
【这位秘书还真是伶俐啊。】
“要真伶俐怎么会把知遇害成这个样子?”
龚姨突然冒出一句抱怨,听得赵止曳脸色一变。
见赵止曳一脸疑惑看过来,龚姨甩手丢开她搀在胳膊上的手,慌慌张张去查看裘知遇的伤势。
裘知遇似乎真的连她都想不起来了,打量了好一会儿赵止曳和她的手,神色疑惑。
“知遇啊,我是龚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龚姨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龚姨一脸心痛,试图通过讲述过往让裘知遇恢复记忆。
赵止曳紧张关注着两人的动静,只等在裘知遇问出什么不利于她的疑惑之前上去打断。
但奇怪的是,裘知遇居然一句对她刚才故事是否属实的求证都没有,甚至在龚姨每每提到她的时候转移话题。
“太太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太太来家里两年多,我就从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龚姨,您多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裘知遇打断。
“小时候?小时候不就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人最重要的还是当下和以后。是吧太太?”
赵止曳立刻:“啊对对。”
“刚才下车的时候也是,车都还没停稳呢太太就冲下车,扛着包健步如飞,可见是真的记挂你的……”
“龚姨,我真的很想知道小时候的事,您可以挑几件有趣的讲讲,说不定我能记起来一些。”裘知遇再次打断。
“有趣的事最近就有很多啊,你跟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多,她随便就能讲很多,是吧太太?”
赵止曳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又拐到她身上,一时没编出来懵然接茬:“啊,有趣的事啊,有的,当然很多,就是……老公刚醒过来精神还弱得很,只怕没有精力多听,等他身体恢复一点再说这些不迟,你说呢老公?”
裘知遇刚想说话,龚姨就拍着他的手点头:“还是太太最体贴你,我一时慌张都忘了这茬儿。”
她回头看了眼赵止曳,眼里涌上一阵诡异的欣慰。
赵止曳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做好了随时捂嘴的准备。
果然,龚姨转头就对裘知遇说:“知遇,我知道你现在谁都不信,我都没关系,但对太太却要多上些心,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每天都在……”
“龚姨!”
赵止曳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
但裘知遇的手比她更快,她这一爪子最终刨在他手背上。
【可恶,她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在吐槽裘知遇!】
裘知遇闻声低头,眼神带着冰。
赵止曳全然不知,还以为自己抓痛他了,立刻捧起他的手。
“对不起老公,给你呼呼。”
龚姨继续:“我是想说,太太其实每天都在念着你,你每次出差的时候,有空就会坐在电话旁边等着,她从不跟你说我却看在眼里。”
赵止曳一愣:“……”
【有这回事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比如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下来等你电话,非要等到才愿意去睡觉。我叫她好几次她都不听,靠毯子和咖啡撑了一晚上,就为了等你落地的消息。”
赵止曳:“……”
【我那明明是在等……】
【我的天,原来在她眼里我这么痴心的吗?】
【所以她昨天才是那副表情?】
赵止曳震惊了。
裘知遇也震惊了。
龚姨还在滔滔不绝,他突然出声:“我知道了龚姨,以后,我会好好待她的。”
他按住赵止曳的手背,一点点将她抠离。
看样子……
他好像真的信了。
感谢龚姨,感谢她的急中生智,养老金好像能保住一点了。
“你如果累了就早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