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
手紧握成拳,湖蓝色的眼睛霎时瑟缩,二阶堂猛地抬眼。
风拂过道场,爬满藤类植物的围墙后传来结束部活的学生们的说笑声。
“死、”
唇齿间才刚吐出第一个字,头就被水野敲了一下:“笨蛋,别说的那么直白!”
响无语地捂住头:“他不会在乎的……”
水野双手合十,合起眼睛:“无意冒犯。”
响无聊地托起下巴看她恭敬地拜,忍不住补充:“他性格很随便的啦。”
……大概能猜到。毕竟这家伙性格就很成问题。
水野瞪她一眼:“又不是你说了算。”
好像被当作奇怪的人了,响撇撇嘴。
可惜水野猜错了。响仰起头,面对日光眯起眼睛。
不破靠在废弃课桌上,在二阶堂身旁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唉。”
小个子的樋口和身材修长的荒垣看了看二阶堂,对视一眼。
二阶堂忍无可忍:“——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田黑挠挠头,“就是师父去世了,感觉好可怜啊。”
樋口茫然道:“她在难过吗?”
荒垣双手环胸:“会难过吧。”
不破说着风凉话:“——结果还是让二阶堂给揭了伤疤。”
二阶堂还是第一次想要赞同樋口的观点。
他不自然地撇开头:
“……从哪里看出她难过了?”
不破:“这种时候就别嘴硬了吧?”
大田黑顺势做了两个蹲起,一边问道:“要道歉吗?”
“……少啰嗦,你们两个。”
·
响倒也没在想这件事。
她正盯着水野的手型,轻轻拍了拍她持弓的左手。
“太紧张了。掌心抵得有点靠前。”
她直起腰后稍两步,双手在胸前环起,扬扬下巴:“再试试。”
水野的右手因蓄力而微微抖动着。
仍是因为见到意料之外的姿态而分出眼神瞥了响一眼。
“别看我啊。”
然后被抓个正着。
偏偏这种时候倒是很认真。
水野撇撇嘴,看向被弓遮住一半的靶心。
“你是半月派吧,”身侧传来声音,水野下意识想要回头,结果被制止,“——靶——子。”
她止住动作。
手臂绷紧的肌肉因向弓施加张力而微微颤抖,眼前的弓遮住霞的,露出靶子的一半。
被称之为「半月」。
与其对应的,习惯将靶子完全露出来的是「满月」,倾向将靶子完全遮住的是「阴」。
“兜帽君应该是满月,而且用左手推弓,模仿他的手腕动作的话,”响的声音平稳地继续着,“就可能导致箭偏向左边。”
“不过手腕上的动作都注意到了,这也说明你观察得很仔细,不愧是二把手!”
“……多嘴。”
随着她的声音,水野的心仿佛也平稳下来。
「仔细」。「谨慎」。
响口中的她的箭,仿佛连她自己都并不认识。
中学时弓道部的老师曾说,“水野的箭,很小心啊。”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她记了很久。
因为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小心」的意思到底是好是坏。
或许只是平庸的另一种说辞,就像老师总会在学生手册上敷衍地留下「文静」的评语一样。
明明是没有任何负面意义的词汇,却平淡得像是一口素面,使口中泛起酸涩。
“我很喜欢稳定的箭,”但耳旁的声音这样说,“安定、快速、有力。你的箭就是这样。”
心仿佛终于寻得安处。
因绷紧而发抖的右手捉住那一刻的平定,箭发!
喀——
弓弦弹打在关板上,发出清亮的高音。
从未如此畅快,从未如此安宁。
箭发的一刻未曾感到惴惴不安。一瞬间也没有忧虑过是否中的的事。
她空白地、平静地,看着飞去的箭矢几乎如循着预定的线路一般,刺进霞的中心。
怦怦、怦怦。
耳旁是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下意识进行收弓的动作,然后几乎在完成的同时,猛地转头看向响。
后者倒是一副全心观赏的架势,叫了声“好”,还像是观众一样鼓掌。
——叫好是对选手中的时的喝彩。鼓掌则是只有箭中靶心时才能做。
水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猛地扭头去看霞的,然后不可思议地盯着响。
“——你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