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她被一个操纵妖刀的女人掳走了!我想去追但她们跑得太快——喂喂喂你到底听没听见啊?!!”
水户清见头疼不已,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试图离开这逼仄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一扭头,她便望见苍川礼奈转过抢救室门前的廊道向她走来。
“礼——”第一个音节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苍川礼奈抬手摘了发卡,走动间,她盘在脑后的黑发散落下来,从头顶到发梢一层层褪成浅色。水户清见瞪大了眼睛,苍川礼奈几步走近,到她跟前时却已换了一副面孔:浅亚麻色的长发,玛瑙色的眼睛,五官柔和而神容锋利,分明是……
岫野椋的相貌。
苍川礼奈与她擦身而过——准确地说,她随手拨开了她,就像扫开一团挡了路的垃圾。平和岛静雄低下头才看到这个突然挤到身前来的矮小女人,她抬起脸与他对上视线时,那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容貌让他冷不丁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椋的姐姐。”苍川礼奈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她的相貌已经足够有说服力,血缘关系明明白白地刻在脸上,根本不需要其他佐证。
她目无旁人地径直走到台前,拉起布料一角盖住断肢,轻轻抱起:“这个我带走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急诊医生连忙阻拦:“请等一下,我们认为还是先报警比较好……”苍川礼奈单手掏出警官证晃了一下:“我就是警察。”
若是在旁的某个人尚有余裕仔细分辨的话,很容易发现苍川礼奈亮出的警官证上的照片与她此时的相貌并不一致,但所有人都被她举手投足间的强悍气场震慑住了——水户清见感到不可思议,大约是有组织犯罪对策课最大的黑幕平时顶着一张年幼的脸装嫩装惯了,她露出这幅说一不二、不容置喙的样子竟然令人不太适应。
苍川礼奈转头横了平和岛静雄一样:“还有问题?”“啊……不,没有。”平和岛静雄迟疑道,“都交给你——真的没问题?对方可不是普通人。”
平和岛静雄满脸暴躁掩藏之下的忧虑蓦地令苍川礼奈有些动容——她在丰岛区的业务范围很广,平和岛静雄也曾是她的关注对象之一。在苍川礼奈看来,他的直觉很灵敏,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这些奇诡的天赋可能是诅咒,也可能是礼物,在平和岛静雄身上或许两者兼具,但苍川礼奈确信,这些礼物和诅咒,都未曾动摇过他作为人的正直和坦荡。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在池袋这妖异横行的地界上,这样的语句在特定的人听来往往别有深意,而好在平和岛静雄没兴趣追究琐碎的细节。在他眼里,能与之对话的存在不是单纯以人类或是妖怪的概念来区分的,这点和折原临也截然不同。
“噢,那就交给你了。”
那充满信任的眼神令苍川礼奈忍不住挑了挑眉,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她点点头,转身就走。水户清见晃了神,头重脚轻地追了出去:“等,等一下……礼奈,你是不是知道椋在哪儿?!”苍川礼奈不耐烦道:“我说了,剩下的交给我处理,不用你操心——从现在开始,椋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什么叫椋和我们没有关系!你有什么权利做这样的决定——你让我之后怎么和折原交代啊?!”
“我给过他忠告,是他自己选了这条路——不,依照那个烂人的脾性,或许他也没有去选,只是顺其自然让一切崩溃了。”苍川礼奈顿了顿,愤恨地咬了咬牙,“我早就说过他不应该爱上任何人,更不该和椋牵扯在一起。”
折原临也的爱意总会在不经意的某个时刻被催化成剧毒;而岫野椋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即便明知那爱意污浊而带毒,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照单全收。
可是,她一时能消化得了,却不代表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没有谁的人生可以无底线地为他人托底——即便岫野椋真的可以,哪怕她甘愿放弃一切,苍川礼奈也绝不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们选择相爱,意味着他们早就确信了有朝一日对方会离开。”苍川礼奈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水户清见,面露一丝让人心头作痛的悲悯,“清见,你比不了折原临也,就是因为你想不穿这一点啊。”
水户清见捏紧了口袋里那颗岫野椋留给她的帕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我……想不穿什么?”
“会者定离。”苍川礼奈缓缓开合一下眼睛,所有的情绪便在眼睑内侧的黑暗里消弥殆尽了。她像是透过凝望她来遥观一种恒常不变的命运,她望见自己的来处,也看穿了他人的归宿。
她的喉音静默、古老,而又振聋发聩。
“折原临也靠那种毫无底线的探索欲来寻找和重塑他人生的意义;而椋所依靠的,是一次次与所爱的别离。”
是孤独。
水户清见倚靠着抢救室外的走廊墙壁。顶灯干涩刺目的光线在她瞳孔里逡巡,离散的光斑让她无从分辨身边走过的人的表情。医生和病患的低语都离她很远,她一味沉默,等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