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愣愣倒进河里,也不见挣扎。”
旁边有人叹气:“天寒地冻,谁敢下水救人啊,幸好有打鱼的船才把他捞上来。”
一个干瘦男人小声叽咕道:“失足落水,必定会挣扎呼救。我看是自杀,你们知道么,听说知县大人正派了捕快到处在寻他,莫非他犯了什么事?”
一群人立刻追问,“什么事?”
干瘦男人道:“我那里会知道。不过若真的犯了要杀头的事,投河自尽总比秋后问斩强吧,在牢里要多吃半年苦头。”
青檀满腹惊疑的站在旁边,听他们说着亲眼目睹的话,可她依旧无法相信高云升会投河自尽。
这个人自私自利,贪财惜命,不到走投无路之时,怎么会去自杀?他当了将近十年的捕快,熟知律法,狡诈多思。即便有老曲和陈阿芙的供词,他也可以狡辩,甚至将所有罪责推到阿芙身上。
他若真想自我了断,为何不去上吊或是服毒?投河自尽这个死法,未免有点奇怪。而且,这条河河道很长,他如果想要寻死,为何非要走到阿芙家附近,才想到投河自尽?
可不止一人,亲眼目睹他是自己投入明月河里,除了自尽别无解释。
“让开我看看。”突然间从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青檀回头看见了背着药箱的李虚白。
他仿佛压根没看见她,扒开围观的众人,走到高云升跟前。
旁边人窃窃私语,“是怀善堂的李大夫,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李虚白放下药箱,蹲下去先按压高云升的腹部,奇怪的是,也没见高云升吐出多少水来。
他又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在高云升人中和头顶颈椎等几个穴位各扎入了几根银针。
众人继续围观看热闹,青檀抱臂站在外圈,心想这种烂人死就死了,还救什么。但是医者父母心,这位李大善人既然碰见了,必定会全力出手相救,看来高云升也是命大。
但让青檀意外的是,李虚白居然没有把高云升给救回来。
烂人终于死了,青檀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庆幸。
李虚白从高云升身上拔出银针收回药箱里,遗憾的叹了口气,“太晚了。”
渔夫道:“是啊,这种天气,掉河里冻也冻死了。”
等李虚白从人群中走出来,青檀这才含笑打了声招呼,“真巧,居然在这里碰见李大夫。”
李虚白眼眸微闪,“二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青檀望了一眼明月河,笑盈盈道:“我闲着无事出来走走。李大夫这是从何而来?”
“出诊。”
“李大夫辛苦了。”青檀清凌凌的眼眸打量着他,“我有件事很好奇,如果是罪大恶极的人,李大夫也会出手相救吗?”
李虚白顿了顿,“寿命天定,既然遇见医者,或许是命不该绝。”
青檀笑了,“李大夫的意思是,医者只负责施以援手,是死是活交给上天?”
李虚白垂眸避而不答,客气的拱了拱手:“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李大夫请便。”
青檀回到书坊时,莲波已从里正处回来,正和林氏商议去高家取回嫁妆的事。
青檀坐下来等她们说完,方才缓缓说出高云升的死。
莲波和林氏的表情几乎一样,两人都是震惊到失语的状态。所以,莲波也不知道。
林氏难以置信道:“他那么惜命,怎么会自杀?”
青檀:“我也觉得奇怪,他居然没去衙门里垂死挣扎推诿罪行,而是选择了投河自尽。”
莲波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是不想遭受牢狱之苦吧。杀人偿命,他再清楚不过,更清楚牢狱里的日子。”
林氏犯愁道:“高云升一死,高家马上要办丧事,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好去高家拉嫁妆。你屋里的东西,只怕要丢不少。”
“阿娘放心,嫁妆有单子她不敢动,屋里有些贵重的首饰我都藏了起来。”莲波也是近一年来经常不在高家,才慢慢发现王氏的手脚不干净。
林氏万幸道:“幸好你和高云升已经和离。”
莲波并没有露出很庆幸的表情,她对青檀道:“你陪阿娘说会儿话,我去看看小虎回来没有。”
她不急不缓的离开后院,走到前院方才加快脚步,疾步来到常福的工房。
常福立刻放下手里的刻刀,起身对着窗外看了看。
“她在后院,不会过来。”莲波迫不及待问道:“青鸟可有消息?”
“你是想问高云升的死?
莲波点头,“他真的是投水自尽?”
“自然不是。”
莲波一怔。
常福低声道:“他杀了飞爪,又差点杀了青檀。这等恶人本就该以命偿命。凭他的无耻卑鄙,他不会乖乖认罪,只会抵赖狡辩,推诿罪行,陈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