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鞭,干脆利落的来一场恐吓逼问,但好像有点操之过急……再忍忍。
她压住心里的小恶魔,选择闭目养神。文绉绉的套话,着实心累。
蓬莱驾着车,四人一路平安无事的到了京城,在德胜门外排队等候入城。
青檀下了车,伸展腰身,城墙边的茶棚下,那位说书的老汉还在讲青天塔的仙人状,听故事的人比前些日子还要多。
青檀闲着无事,抱臂站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突然官道上传来一阵奔雷之声。
众人都被这马蹄声惊到回头张望,只见远处腾起一片黄色烟尘,数十匹高头大马,朝着城门而来。不多时,这队人马到了跟前,皆是一样的装束,兜鍪甲胄,腰佩长刀。甲胄上有“北庭”两个字。方才还闹哄哄的人群,此刻突然变的鸦雀无声。刀剑和甲胄,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自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和压迫。等候入城的百姓纷纷自觉自发的往后闪躲避让,给这一队人马让路。
为首一人,端坐马上,身形挺拔,腰间悬一虎头牌,这是从二品的腰牌。
城门卫领兵李寻看清来人相貌,连忙疾步上前,拱手施礼,“恭迎使君。因上峰有令,所有人进城都需登记名册。”
被称为使君的男人尚未开口,他身侧的副将没好气道:“使君奉命进京述职,带的都是府中亲卫,还须登记名册?”
李寻陪着笑脸,“是上头的指令,下官不敢违命。”
萧元盛抬手止住身边人,声音略显疲惫,“报上名册。”
“多谢使君。”李寻十分恭敬,“使君稍候,容下官登记在册。”
青檀听见使君这个称呼,不禁好奇是那位节度使,于是走到跟前不声不响的看过去。甲胄上有“北庭”两个字,说明这是北庭军,归朔方节度使辖制。
原来这便是朔方节度使萧元盛。她为了寻找夷微,在朔州呆了一年,听说过这位节度使的大名,不料今日却在这里偶遇。
萧元盛是前任节度使萧荣独子,萧荣战死后他便承袭了父亲的爵位,领了节度使。边关风紧,战事不断,他和李虚白是同龄人,看上去却比李虚白大了好几岁,剑眉深目,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李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登录了名册,陪着笑脸说:“使君请入城。”
萧元盛微微颔首,一夹马腹,带着手下亲卫进了内城。
马蹄声渐渐远去,两侧等候的百姓重新开始登记进城。轮到李虚白的马车,城门卫验看过所后,又朝马车内看看没有藏人便很快放行。
进了内城,车水马龙,张灯结彩的帝都繁华就如同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徐徐铺陈开来。
青檀默默盯着街上的人流,上元节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很多卖艺的江湖班子都会赶来京城大赚一笔。邓瘸子已经到了京城,眼下虽不知道落脚何处,但是上元节那天,他一定会出现在皇城御河。
让青檀暗自惊讶的是,蓬莱似乎对京城很熟,并未问路,径直驾车走到东城的一条繁华街道上。李虚白挑开帘子,看着对面街面,对青檀道:“卖机关的铺子就在这条街上。”
青檀笑笑不语,看来他没有骗她,还真的是在京城买的机关。
终于,马车停了。青檀下了车,站在李虚白身后,抬头看着眼前这家毫不起眼的店铺,店名叫“韦家小技。”
这店主也实在谦逊,居然起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店名,难怪生意不好,门可罗雀。
青檀跟在李虚白身后走进店里,奇怪的是,店里空空如也,没什么摆设,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正在打瞌睡。
李虚白清了清嗓子,客气的询问:“你家掌柜的在么?”
小伙计揉揉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看青檀,又看看李虚白,“你是问老掌柜,还是小掌柜?”
蓬莱上前道:“我们要买一个看家雀。”
“哦,那要找小掌柜的才行。”小伙计面露难色的挠挠头,“小掌柜的出门好多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青檀道:“非要找小掌柜的不可吗?”
小伙计点头,“是啊,看家雀是小掌柜做出来的机关,老掌柜不会装。”
“谁找我啊?”正巧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人,漆黑长眉下长着天然含笑的一双多情眼。
小伙计连忙站起来,脸上的瞌睡全没了,“掌柜的,这两位要买看家雀。”
年轻人满面春风的朝着李虚白和青檀拱了拱手,“在下韦无极。”
青檀望着韦无极那双活色生香的眼睛,忍不住瞟了一眼李虚白,心道他的桃花眼真是白长了,风情风流全被一张无欲无求的正经面孔给压的纹丝不露。
韦无极眉飞色舞道:“哎呀你们可真是有眼光,看家雀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我爹这种机关老手都要甘拜下风,江湖上没有第二家。”
青檀笑微微的看着他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