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案就算交给大理寺,也不会交给他主审。
玄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双手呈送给天子,“陛下,这是方才进宫时,陆平交给贫道的一封手书。因他嗓子被毁,不便说话,将昨夜被围杀之事,写在了纸上。陛下可传魏王殿下询问详情。”
天子看完陆平手书,怒火中烧,“好大的胆子,王府侍卫也敢杀!”
朱奕趁机将魏王的腰牌呈上去,“陛下,魏王殿下有要事求见陛下,现在宫门外等候。”
天子吩咐内监去把魏王宣进来。魏王踏进议事殿,一看天子脸色便决定今日要一鼓作气将蔡源钉死。
天子将陆平的手书递给他,问道:“陆平说的可是真的?”
魏王看完手书,回禀道:“的确属实。儿臣今日入宫,正是要向父皇回禀此事。陆平听闻韦长生和连鹤已死,担心自己也被灭口,找到儿臣门下求助。儿臣并不信蔡源会做出此事,暂时将陆平送到一处别院。没想到当夜,卫开就带着人前去杀人放火。”
显然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天子怒气已经隐不住,全浮在脸上。
魏王接着说:“看来儿臣府中也有蔡源的眼线,否则,卫开不会立刻知道陆平身在何处。”
臣子对皇子毫无敬畏之心,以下犯上,在皇子府邸安插眼线,心怀叵测,这两条都犯了天子的大忌。
皇帝冷哼道:“手眼通天啊。”
魏王又加了一把火,“听说卫开仗势欺人,飞扬跋扈,百姓私下称他开国侯,说他比侯爷还要风光。”
天子震怒道:“他好大的狗胆!”
魏王乘胜追击道:“父皇,如今三名人证都在,可将蔡丞相传来宫里当面对质,尽快结案,让玉玺现世。”
玄一道:“贫道愿前往幽城,在青天塔下设坛超度亡魂,请出玉玺。”
话音刚落,太子赵翼出现在议事殿门口,先对皇帝躬身行礼,“父皇,蔡源身患重病,卧床多日。今日结案恐怕过急。”
皇帝盯着太子,语气嘲讽,“你是怕蔡源走不动路,还是说不出话?”
太子脸色微微变,“儿臣担心父皇劳累,审案交给大理寺即可。”
魏王忙道:“这案子一目了然,没有必要交给大理寺。人证俱在,把蔡源叫来一问便知真相。”
老皇帝冷冷看了一眼太子,对魏合道:“你带两颗金生丹给蔡源,那是真人给朕炼制的丹药,服用之后立刻精神抖擞,力气充沛。”
魏王立刻道:“父皇,卫开被儿臣扣在府里,儿臣这就命人把他也提过来。”
天子道:“不用了。”
魏王一听越发放心,显然天子心里已经认定蔡源之罪,连卫开都不用再审。神仙断案从未错过,何况还有死而复生的人证,没有比这更能让人信服的证据。
天子似乎有点累了,靠在龙椅背上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对周昌安道:“你去把洪英四年有关益州钱引案的风喉密报找出来。”
周昌安脸色微变,立刻应声去找。
魏王悄然打量着太子,太子眼皮低垂,镇定自若,只是无法自控地抿了一下唇。
魏王幸灾乐祸地想,周昌安能找得到才怪。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周昌安神色不安的空手进来,“回禀陛下,微臣没有找到风喉的密报。”
皇帝冷声道:“是风喉没送,还是送来被人弄丢了?”
周昌安战战兢兢道:“微臣不,不知道。”
韦长生立刻道:“草民每隔三日呈送一份密报。”
皇帝先是扫了一眼太子,继而冷冷看着周昌安,“你再仔细找找,若还是找不到,这指挥使就别做了。”
周昌安脸色苍白的退出议事殿。魏王暗自兴奋地看了一眼朱奕。后者倒是很沉得住气,脸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的波动。
蔡源战战兢兢地跟着魏合走出大门,他虽然没病,但当着魏合的面不得不装作虚弱不堪的样子,走一步喘一喘,慢慢磨蹭到大门口,宫里的轿子就在门外。
蔡源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公公,陛下今日所为何事宣我入宫?”
魏合摇了摇头,“老奴不知。”
蔡源一听这句话,便觉得不妙。魏合是皇帝的心腹太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卫开?”
昨夜卫开失踪,蔡源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对。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卫开带去的十几个杀手,个个武功高强,居然对付不了八个侍卫?
“老奴真的不知。”魏合依旧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透露。
蔡源愈发心慌 ,跨过门槛时,手捧肚子哎呦了一声,魏合好心扶了他一把,“蔡相再坚持几步路,坐上轿子就好了。”
蔡源缓步走下台阶,突然噗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管家和下人齐声惊呼起来。
魏合对他身后的管家蔡虎呵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