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闺房中,辛嫆一张静月娴花的小脸变得十分惨白,纤柔的指尖深深地扎进软绵的被子,在睡梦中不停的叫唤着。
“不要……救命……放开我……”
豆大的汗水将她鬓角的青丝打乱,仿佛有什么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少女惊恐地从床上打了个挺,神色慌张地瞪圆了眼睛,大口喘着气。
“吱呀……”闺门被打开,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急忙走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芸香坐在床沿上轻轻安抚着她。
辛嫆回过神来,许是魂魄归天,她居然又见到了生前最亲近之人。
“芸香……”辛嫆眼角的眼泪未干,雾气灰蒙蒙地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看得不甚清明。
芸香愣了一会,小小的脑袋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小姐别怕,可是做噩梦了?”芸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受到身上温暖真实的体温,辛嫆不由得怔了一怔。
眼前,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一件一物都是她摆放的,她的手指也都还是未出嫁时的纤细柔白,眼前的芸香,体态微腴,气色喜人,还跟以前在辛府的时候一模一样。
“芸香!真的是你!”辛嫆有些不可确信,一时间忘了是该高兴还是喜极而泣。
“小姐说的是什么傻话?小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般?”芸香笑盈盈地握着她的手安抚她。
辛嫆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眼前的真实感已经超越了她一切的认知,她怔了一会儿,回笼了七零八落的思绪,这才鼓起勇气问,“芸儿,今夕何年?”
芸香脸上有些异样,但很快消失,“小姐忘了,今日是启宗十三年呀?小姐怎么这般糊涂?连睡个觉都能把日子给忘了?”她笑了笑。
辛嫆压下心中毛骨悚然的想法,但比起这些,只怕还有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启宗十三年,摄政王萧恒来访辛府,表面上来与父亲谈及朝政,实际上与姐姐暗中密谋一场骗婚的骗局,将她诓骗至摄政王府中。
成亲当日,她所谓的夫君和她的姐姐当着她的面苟且,抢夺她的私产和嫁妆,将她囚禁于地下暴室,整日施虐暴打,侍女芸香为了救她出府惨死,母亲也因此丧命。
辛嫆回想起往日的一幕幕,一双杏眸变得越大猩红,十指抓着床单狠狠地陷进肉中。
既然老天爷重新给了她一条活命,那么,她必定要亲手刃了那对狗男女,才不枉费她又重活一世!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呀。”芸香看着她愈发凶狠的神色道。
“芸儿,我没事,我只是睡迷糊了,头有些发懵,你把这几日府上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与我听。”辛嫆被子下的拳头悄悄放松,面色回温。
芸香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有些不服输地道,“唉,还能有什么事,老爷整日里和苏姨娘鬼混,压根不管我们大房的日子,大娘子这几日犯了咳疾,又要管账……”
话未落音,辛嫆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了,感受到脚尖实打实地踩在了地板上,这让她更加坚信自己已经重生回来的事实。
“咱们主母面活心好,那边二房就一味的仗势欺人!吃的用的竟然快比上了咱们大房了,小姐,您说说,这世上哪有二房越过大房的道理?”芸香细心地给辛嫆拧了拧手帕。
“昨儿个,大小姐刚得了两匹贵重的流光纱,制成了两件衣裳,还说这流光纱在日头底下能透出五颜六色的色彩,说今日日头好,让您一同穿出去赏花呢。”
“喏,就是这一件。”芸香从柜子的最上一层拿出一件白色的流光纱裙。
辛嫆刚用栀子花的香膏漱了漱口,这会儿正坐在梳妆镜前,瞥眼看了一眼那衣盘中的白色纱裙。
这流光纱在阴暗处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一旦落了水,这纱可就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显现出了女子玲珑曼妙的身躯,况且白纱清透,落了水更是薄如蝉翼,若隐若现。
辛嫆微微一嗔,像是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讥笑。
老物件,又见面了。
辛熔换上了流光纱裙,可在衣裙的内里,却穿上了一层白色的打底衫。
芸香一头雾水,却也没有过问,心想可能是小姐怕冷,故而在里头多穿了一件。
按照家规,晨起子女们都会去正厅给父母请安,今日也不例外,辛嫆穿戴好后便前往正厅走去。
辛芷柔已经提早一步到了正厅,一袭白色的流光纱裙站在正厅的中央,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白莲花。
苏姨娘也位列其中,一副为尊的长者姿态饮了一口茶,连看都不看辛嫆一眼。
本来,这种场合,苏姨娘是没资格出场的。
“嫆儿啊,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姐姐已经提早来了半个时辰了,亏你姐姐还送了你这么贵重的一件衣裳,你真是半分都比不上你姐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