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除了是贵族人家追求的美丽饰品,还是用药妙方。
采珠人,又唤打牲丁,领头的采珠人被称为珠轩达。
东海的珠轩达分为正副二人,由村里有资历的壮年男子担任,专门负责捕鱼捞珠等各项事宜,每组下面约莫三十人,这批人便负责采珠,除了进贡给朝廷每年需求的珍珠量,多得则卖给薛邵阳这样的商人,以珠换米或者其他生活必需品,至于薛邵阳如何获得那砗磲就不得而知。
纪清荷她们正打算出门,薛府门口站着几个强壮的男子正同薛府的管家在议论着什么。
薛邵阳认识其中一人便是珠达轩何海,让小厮去寻问这些人是作甚,引他们来见自己。
何海领着身后那几名男子,见到薛邵阳便急着要给他跪下,薛邵阳当着纪清荷的面被他们这样,脸色有些尴尬,让他们起来。
“何轩达,可有需要帮忙?”薛邵阳脸色不到片刻又恢复成原先温润如玉的模样,和煦问着。
何海那张因冰冷海水冻得发红的脸,此刻似乎更红,憨笑讨好的问着能不能先把前几日的钱结了,大家伙等着过冬。
“我们也知薛少爷是好人,不会拖欠咱们那点银子,可这不是有弟兄采珠伤了身子,急需用钱。”何海一面说着一面打量薛邵阳的脸色,见周围还有其他贵客暗想糟糕,万一薛公子被扫了面子,暗骂自己的鲁莽。
薛邵阳望向身侧管家,管家一脚踹向旁边一人怒问怎么回事,被踹那人才解释因着新得的那个宝贝特殊,所以晚些结钱。
“少爷,本来那个丑东西,小的,小的打算若开出的多便多结些,开得少便少结些,总不好叫咱亏了去,这银钱还在算呢,他们就找上门了。”
何海听了这话脸上更是尴尬,骂着旁边的人急吼吼的赶来,要少钱不成。
纪清荷听了蹙眉,这个砗磲如此难得幸亏里面开出有珠子,若是开出空空如也岂不是这些牲丁要空手而归,她向来知道古代采珠人苦,可真让自己遇见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对着薛邵阳提议要不去那户人家瞧瞧,顺便看有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薛邵阳点头,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打算进村子里,正好有何海带路。
何海头次坐奢华的马车,感觉自己都不会坐了,像木头一样杵在那不敢动,生怕碰坏马车上东西让自己陪。
其余跟着他的汉子来得则跟在马车后面走回去,羡慕地看着马车。
小武对珍珠没什么兴趣,不过对这些人如何采摘珍珠比较好奇,萧炎翻了一个白眼:“到时看看便知。”
到了海珠村,海风吹的人更冷,刮在脸上像刀子一般,纪清荷刚下马车迎面而来便是这呼啸的海风,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沈灵隽见她冷,干脆贴心地扯下身上狐裘披在纪清荷身上。
看了眼沈言和太子近侍卫,最后一把夺过沈言身上的斗篷,美其名曰让他锻炼意志。
萧炎似乎是第一次看海,他又冷又好奇地瞅着不远处的海,听着海水啪啪打在岩石上的声音,甚是新鲜。
今日天气不是太好,海面不是蓝澄澄,倒是有些灰蒙蒙的。
有人跑来告诉何海,何东又领着人下海补珠去了。
“他是疯了吗?这种天怎能出海?不要命了。”
他冲着薛邵阳他们道个歉,便往海边跑,挥着手大声喊着不远处的船快回来。
萧炎好奇也跟在后面跑,小武见这个傻子跑了只能跟在后面把他们追回来。
纪清荷蹙眉:“薛公子快看,海面似乎涨潮了,的确有些危险,那海浪会把他们的船卷翻,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喊回来?做什么也没命重要啊!”
旁边的汉子有些焦急:“何东肯定是急疯了,钱没结,珠儿病倒了,他想着多换些钱给珠儿瞧病的。”
随后他给纪清荷等人介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是何东的妻子去年病逝,去世的时候给他留了个女儿珠儿,因着贫穷,营养不足,珠儿身子一直不好,这几日海风吹着又病倒了,何东已经失去妻子不想失去女儿,四处筹钱筹不到钱这才铤而走险。
海边人水性都好,尤以采珠人为甚。因着采珠需要潜入海里搜找,对水性要求极高。
采珠人采珠是将船载到合适位置,在腰上绑上粗粗长长麻绳,带着篮子浅入水里。弯环空管置于脸上,捂住口鼻,又用一根软皮制成的带子包裹住耳朵预防脱落,也方便呼吸。捡到蚌放入篮子里摇摇绳子,同伴便会将他们拉上来,最后这些蚌里的珍珠挑拣出来。
前几日采那大砗磲时,因着体型庞大下去好几个壮年汉子,何东不小心被那砗磲拽进去,幸好同伴发现及时,否则何东要被那砗磲吞了。
“他脚伤还没好就下海,万一伤口恶化,这让珠儿以后可怎办。”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何东给叫回来,所幸采珠这事非一人所为,与他同去的便是他的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