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飞鸟最近很焦躁。
自从过了十五岁生日,周围人就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她和五条悟的婚约,甚至从一开始的隐晦,到现在越来越明目张胆。
“这可不是什么黑历史。”
绘里跪坐在榻榻米上,将一本厚厚的相册放入收纳盒中,笑着回她,“这些都是您和悟少爷珍贵的回忆,等将来你们结婚了……”
“谁要和他结婚啊?”
正撑着脑袋看电视的少女猛地转过头,“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那个性格糟糕的混蛋好吗?”
“阿拉~”绘里却将她的反应当成了难为情,抬手掩住嘴,眼角眉梢间尽是打趣,“飞鸟小姐也到了会害羞的年纪了。”
谁害羞了?
月上飞鸟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眼中的怒火也化为了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寒冰,“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站起身,不顾绘里的惊呼,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
“飞鸟小姐,我……啊……”
“我最后再说一次。”
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月上飞鸟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女子,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就像是从炎炎夏日过渡到了冰天雪地,让人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后都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懂?”
……
警告完绘里,月上飞鸟心中压抑的怒火依旧没有平息,她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徒劳,只要一日不解除婚约,刚刚的事情就还会重演,绘里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心中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无法停止,无法熄灭,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更糟糕的是,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就迎面撞上了某个罪魁祸首。
时值三月,庭院里的樱花终于开满了枝头,朵朵淡粉簇拥在一起,一眼看去犹如氤氲的云雾,美得如梦似幻。
身材挺拔的少年站在树下,偏着头和身边人说着什么,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看的眉眼也隐在墨镜后,让人窥不得分毫。
微风拂来,几片花瓣落在他霜雪般的发丝上,他这才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过来。
“怎么?知道老子要回来,所以专门来迎接我了?”
少年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下滑,露出了那双仿佛蕴藏着浩瀚天际的苍蓝眼眸,“这次老子可没忘记给你带你最喜欢的草莓大福哦,怎么样?是不是超感动?”
他晃了晃手臂上的纸袋,脸上的漠然在这一刹那尽数褪去,只余张扬又得意的笑意。
月上飞鸟没有说话,眼中翻涌的怒火渐渐转为了压都压不住的嫌弃。
“你这是什么眼神?”他皱眉。
“看垃圾的眼神。”
“喂——”五条悟不满地嚷嚷,挂在胳膊上的纸袋也被甩得哗啦作响,“老子难得发一回善心,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月上飞鸟冷笑,“我还想打你呢。”
五条悟:“???”
他满脑袋问号,不是?他今天没惹她吧?
“你吃枪药了?怎么脾气这么大?”
月上飞鸟又想起了刚刚的事,脸上的表情霎时冷了下来,“何止是吃枪药啊?”
她阴恻恻地盯着他,“我现在就是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砰一声就能把人炸上天的那种,怎么?你要试试吗?”
“那还真是遗憾。”五条悟耸了耸肩,“老子有无下限,恐怕是体会不到了。”说着翻了个白眼,迈着大长腿朝室内走了过去。
“啊,对了。”走到一半他又折返了回来,“大福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的话我就自己享用了。”
月上飞鸟:“……”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滞,下一秒,她猛地转过身,“……谁说我不吃了?!”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但凡她犹豫一秒,都是对甜品的不尊重!!!
……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色调明亮温暖的客厅里,五条悟盘腿坐在矮桌前,一边动作熟练地拆着甜品的包装盒,一边拧眉注视着对面的少女。
但对方却没有理他,只是重重咬了口手里的大福,那恶狠狠的表情不像是在吃甜品,反而像是在撕咬某人的血肉。
五条悟:“……”
突然觉得眼前让他心心念念许久的毛豆生奶油味的大福都不香了。
“对了。”他清了清喉咙,试图驱散空气里诡异的气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月上飞鸟终于不再无视他,她放下咬了一半的草莓大福,目光讥讽的朝他看去,“是二长老的秃顶终于治好了?还是三长老找到了他丢失许久的小黄书……”
“停停停。”五条悟皱眉打断她,“这些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