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说,“主子让你过去。”
我知道,他的主子就是那天在船上的人,恰好,我也要正式去道谢。
阿霁带着我走过去,他走的是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满地杂草和石块,但是轻轻松松,只是走的我穿着小巧绣鞋的脚疼。
“阿霁。”我看着满眼的杂草,有些苦恼,“为什么要走这里?”
“我来找你时走的这里。”
“你怎么来的?”我问他,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瞬间,我还是看到了一时间的表情停顿。
“飞来的。”他沉默片刻说道。
我有些想笑,然后问,“你主子在哪里,我来领路。”
慈恩寺我也来了几次,我的记性总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时常选中安静的地方,一个人悄悄的躲起来。
在我的努力之下,总算选好了一条好点的路。
我见阿霁沉默的脸庞,问道:“阿霁,你的主子给你们的月俸是不是很少。”
“尚可,”阿霁侧头看了我一眼说。
我提着裙摆,踏过一阶一阶的石板,闲聊道,“那为何你帕子用麻布,一点都不舒服。”
他不开口,只抿了抿唇,“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这种贴肤的布料实在不是很舒服。”
做惯了首富幼女,我需要时时注意旁人有没有被我生活习惯打击到自尊心。
唉,我忍不住自嘲,此时不过是一只不如鸡的凤凰,哪里还有那么多谱好摆的。
“你要不试试这个。”
我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浅绿色棉绸手帕,一角绣着朵黄色花蕊,白色花瓣的百合,很是清新好看,双手碰到他面前。
从前我非上贡的锦缎不用,棉绸不过给丫鬟用的料子,胜在便宜舒适,如今我也要省着点用了。
“这是棉绸,从南方传过来的布料,不是很贵,但很好用,这朵花是我绣的,阿霁,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我笑着对他说道。
阿霁一看就是绝世高手,以后若是再被孟雨柔迫害,若是有缘,他定然能够再救我。
我在心中暗暗筹划,愚蠢的人,只能够用愚蠢的方式保住自己。
阿霁垂眸看我双手捧着的手帕,又看我。
我知他性格羞涩又不善言语,于是大方的推销,“我们见了两次,你扔了两块帕子给我,以后再见也不一定,当做换你的帕子了。”
他千万不要被我话语感动的痛哭流涕,若是如此,我都不知道用何种言语安慰呢。
我的脑海滑过千万种场景,结果,他只看了我一眼,便抬手拿过手帕,往前面继续走。
诶……小伙子,怎么不感谢我两句,怎么不夸我……
王爷坐在竹林深处的石桌前面喝酒,不似初见那日风流倜傥,借酒浇愁,眉间愁苦。
阿霁将我带上去,便沉默的退下。
我走过去,早已酝酿的言语脱口而出,“谢谢您上次救我一命。”
说完,将衣袖中的一个玉坠放在桌上,玉坠在日光下面犹如一潭绿湖流动,仿佛有生机一般,瞬间活了过来。
我的好东西不多了,孟雨柔是个贪婪的,又嫉恨我许久,恨不得将我的一切都搬空,这是父亲给我的珍贵玩意其中之一,价值连城,我好不容易悄悄藏匿下来,但要还救命之恩,便也是值得的。
喝酒的人停下,看了玉坠良久,拿起摩挲,他抬头看着我,眼神不似方才沉迷,依旧勾唇笑,只是脸颊微醺红,头发有几缕凌乱,不似从前洒脱。
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捏着玉坠,问我,“你方才为何嚎啕大哭。”
我脸红了下,又瞬间眼热了,心中坚固的防线似乎在此刻崩溃了些许,便说出了心中淤塞,“父亲死了,大伯霸占了家财,堂姐欺凌,寄人篱下,日子艰难,不太想活了。”
我的声音很是淡定,仿佛在讲述旁人的事情。
他笑了起来,停顿了一下,又看着我越笑越大声,“你啊!小孩子赌气一般,怎么还如同小孩儿一般,你真是……”
我选了一张石凳坐下,“被养成这样了,没有办法。”拿过一个杯子和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结果浓烈的酒味将我呛住,全部吐出,难受的俯身干呕,“呕……你这酒怎么这么难喝!!!”
本想学他一般借酒浇愁,做出忧郁潇洒的样子,只是不过是火上浇油,让我更加难受了,还是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更加适合我。
他望着我笑,眼睛微微弯着,说道:“小孩子不要学大人喝酒。”
“试过一次,长过教训就学会了。”我将酒杯放回原位,有些丧气的知道。
他对眼中对我颇有些兴味,“首富幼女孟阿渺,人人都说乖僻懒惰,我却不见得。”
“有什么见得不见得的,不过是失去了父亲的可怜人罢了。”我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