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国和伍美梅听了这话也脸色大变——这个女儿他们清楚,因为从来没打算把她培养成什么风云人物,他们就专心把她培养成一个“贤惠顾家性格软”的贤妻良母备选。
女儿跟卫疆结婚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她当初会偷户口本去跟卫疆扯结婚证。
今天又是另一个意外!
李进咳完,没说话,看了眼宋盈君,对方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和微笑。
这笑看得他头皮发麻,这宋盈君话里夹着软刀子,居然还知道他在复核中。他暗自又惊又恼,这宋志国的女儿他看着长大的,按理说以她的性子是说不出这话的。
宋盈君这性子,对外说好听了就是性格软好说话,实则就是怂包一个,接不住事,跟个车间主管说话都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人,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可是今儿这个宋盈君……李进又看了眼她,见她站那儿,打量起了房间,像是出了神,没把屋子里其他人放在眼里。
李进的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他一时间真拿不准,这宋盈君是以前是装的,还是今天是装的!
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有人过了一晚上就性格大变样换了个人似的?!
他又看了眼宋志国和伍美梅,这俩大惊失色地急着解释——
“李厂长,我啥也没跟她说过!”
“是啊李厂长,你得信我跟志国!”
李进点点头,说:“知道,慌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李进这疑心已经起了,他现在是上升的最关键时期,一步都不能出错。
他坐了坐正,对宋盈君说:“来,君子,坐下来慢慢说。”
这房里凳子就三张,他坐在床尾床沿边,宋志国和伍美梅坐床头边的凳子。
就只剩下一张凳子。
宋志国和伍美梅面面相觑,李进这人他们熟,他的态度这样转变,就是说明他把对方认真当回事了。
宋盈君露了个特官方的微笑,说:“我就不坐了,李厂长。”
她这话说完,李进心里一突,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这话听起来,像是没转弯的余地了!他怎么办?!
这念头一冒出来,李进又赶紧压下去,他不能在个丫头片子面前露怯!
宋盈君说:“我把话明说了吧,外头来了个女人,不知道打哪听来的谣言,说我要跟您儿子结婚还摆喜酒。我一个结了婚的人了,这话传出去不好,万一再传到镇上,这影响就更不好了。所以这事儿还得劳烦李厂长到院子外头,帮我跟大伙儿说一声。我祝李厂长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能提条件就好办!
李进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宋盈君牵着,他肩膀一松,如释重负地说:“谁在那儿乱说!这是小事,我出去说两句!”
他站起来冲宋志国和伍美梅招招手,示意他们也一起出去。
宋志国和伍美梅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心有不甘,这明明很顺利的事儿,硬是崩了。
宋盈君牵着妹妹,走在最后面,她提醒这对黑心父母:“把你们摆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包括外面刚来的那个,记住我说过什么。”
宋志国一口气又堵到了噪子眼,眼都瞪了起来。
伍美梅拉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肚子。
宋志国气一泄,阴着脸跟上李进的脚步。
伍美梅说说:“君子,爸妈都是为你好,你现在不领悟,以后有你哭的!”
宋盈君冷着脸说:“废什么话,我说了关系断了就断了,待会儿我会一起当大家面说清楚。”
伍美梅本来想好好说话,但她受不惯大女儿这态度,当下也甩脸走了出去。
几个房间都没门,只有布门帘,住对面房间的赵友娣一直留意着动静呢,想着又有好戏看,赶紧跟在了宋盈君两姐妹后面走出院子。
院子里,郑飞燕已经被八卦的村民叫着坐下吃起了饭,但这会子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跟人聊她去江城的见闻。
别人硬是问宋盈君跟厂长儿子的事,她只装作说自己不知道:“我今天来吃席,真的是君子的爸妈喊我来的,我以为就是跟结婚有关的。”
直到李进出来,大声说:“各位,今儿的酒席,就是给宋盈君同志摆的生日席,待会儿还有生日蛋糕呢,这假不了。还有传我儿子跟君子结婚的,这是个谣言啊!不存在这事,宋盈君同志跟卫疆同志是夫妻这事,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实!所以,各位不要再乱传了!来……老宋,你俩把生日蛋糕端出来给大伙儿吃啊!”
桌面上又热闹起来,大伙都觉得“就说嘛,好端端的生日席咋变嫁女酒了!”
李进见宋志国还是一脸的不忿,背着手踱到他身边:“这事儿算了吧,你女儿还不知道捏着咱们多少把柄,别冒险,快去把蛋糕切好端出来给大伙儿分了。”
他朝伍美梅的肚子仰了仰下